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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天波沉默不语,勋贵号称与国同休,如大明尚在,法统尚存,黔国公府忠于大明没有什么可说的。

    事实亦是如此,永历不听李定国劝说,仓皇南下逃向缅甸,生死落入敌手。而缅甸国穷,永历帝身边数千人不能供给衣食,逐渐离散,困窘之况简直凄惨之至,但沐天波以黔国公之尊始终追随左右,直至遇难为止。

    而北方诸贵,则与云南不同。

    久处京师,南京之地的膏粱子弟,已经就是一群食利者,是软骨的爬虫。他们先率先降闯,再降满洲,开北京城门的是勋贵,开南京城门的一样是勋贵。

    后人皆以为是文官祸国,太监祸国,大明的勋贵们,才是卖国的急先锋。

    相形之下,黔国公府算是真正与国同休,而很多世代将门,亦是忠枕不二,比如西北的尤家,贺家,一直与闯军奋战而死,直至榆林被李自成怒而屠城。

    “儿无他意。”沐忠秀看到沐天波沉默,知道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当下说道:“京师消息不通,若陷落,皇上必定殉国,以今上刚毅之性情,没有委身事贼以图活命的可能。”

    “说的是,说的是!”沐天波神色略有激动,也咳喘起来,他当然去京师朝觐过皇帝,对今天,沐天波是毫无疑义的忠诚,当下道:“果真如此,皇上当殉国,只不知道,太子,永王,定王,有无出城?”

    “此前围城之前,儿观邸抄,有大臣奏请太子南下,皇上恼了,说道,朕理国十余年尚不得头绪,他一个童子知道什么,太子未能成行。”沐忠秀摇头道:“皇上此举诚为不智!”

    饶是沐天波忠诚,此刻也说不出否定的话来。

    天子守国门,皇帝不肯南下,坐视北方国土沦陷,这一点沐天波还能理解。今上性格刚毅果决,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沐天波见过皇帝,当时战战兢兢,汗出如浆,感觉无比紧张。很多勋贵,大臣,也都有同感。

    孙传庭见皇帝时奏对,因为太过于紧张,加上受了斥责,下来之后突发耳聋,结果皇帝以为他装病,将其投入诏狱,后来才知道果真是病,并非假装,就算这样,也是关了好几年,后来无人可用时才放出来。

    云南巡抚吴兆元,亦在前两年被召对陛见,到云南后谈起面奏今上时,虽然事隔很久,紧张之状,亦是溢于言表。

    今上就是那种正经而又刚毅的性格,若太平时节,今上这种励精图治,不畏政事繁芜,正常朝会,讲学,接见大臣的帝王治术,虽不一定事事妥当,但最少能激励官风士气,对治理天下极有帮助。

    而方今却是乱世,今上过于严刚,求治太速,又不肯担责,诿过于下,结果群臣胆怯束手,加上内阁无有哪个阁老能经营起自己的班底,今上太过猜忌,总疑群臣会结党。

    而事实上来说,不管是奸相严嵩,或是所谓贤相徐阶,高拱,张居正,不担责,不结党的阁老并没有实际的权势,权力分散,一团散沙,则根本无法施政。

    崇祯朝的最大问题,即在于此。

    东林党在天启四年前执掌国政,其实并没有太大偏差。后来魏忠贤集团打跨东林,上到阁老,下至科臣,地方上的总督,巡抚,东林党人几乎被一扫而空,在政治版图上完全断代,几十年经营如雪崩一般收场。

    至崇祯朝,魏忠贤跨台,阉党被清算,但东林也并未能真正执掌大权,十几年间走马灯般的换了五十多任阁臣,部堂总督巡抚更是随心处置,皇帝真正大权在握,这和孝宗之后,大明天子基本上垂拱而治的情形截然不同。

    嘉靖,隆庆,万历,泰昌,天启诸帝,几乎都未直接干涉朝政,天子是以调整人事来确定对国事的影响力,而不是事必躬亲。

    这才是明智的做法,不管是聪明而好道的嘉靖,还是大度的隆庆,或是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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