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和尚抬眼看胥子关,嘴角噙着笑容。
眼见胥子关要露馅,薛开山沉声道。
“斗精遥降,山灵下从,水文千曲,蛇鳞百重,燕砥敛刃,蜀水开锋。”
薛开山口诵燕地刀铭,上前。
“九州之刀千奇百怪,但铸刀的道理是相通的。兵器所求者,不过坚与利,只要能做到这两点,哪里不是燕地,何刀不是燕刀?”
和尚又打量着薛开山,视线在薛开山腰间的横刀上扫过,他面前的胥子关则摊开手掌。
意思很明显,还刀。
和尚的手握住显明连,随意挥了两下。
两道寒光照亮了胥子关的黑色瞳子,胥子关笑容不变,眼底却寒凉一片。
和尚脑中念头盘旋。
算上早晨那个声音尖细的,已经有两拨官府的人来这楚女馆了。明明手尾已经解决了,官府是怎么找到这的?
幸好一丈红跟前一拨刺客割的明明白白,唯一的线索已经死了。
和尚熄了试探身手的心思,显明连在他手中转了个圈,朝胥子关还了个笑容。
“一时手痒,莫怪。”
刀柄朝向胥子关,胥子关反握显明连,插回了刀鞘。
和尚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周围人群一片哗然。
三人同时抬头去看,一丈红穿一身半袖坦胸裙,面覆紫纱,胸前如卧白鸽,正从二楼俯视全场。
盛装以待,额上金粉熠熠闪光,女人神色凛然如菩萨,偏偏眉间朱红透出一点妖冶。
胥子关第一次直视一丈红,确实当得起祸水两个字。
鸨母回过头来,走到一丈红面前。
“怎么回事?”一丈红问道。
鸨母却不回答,向着旁边的丫鬟问道。
“王思礼买了多少花票了?”
“三千多两。”丫鬟躬身回答。
“三千多两。”鸨母回头直视着一丈红的眼,“也不少了。”
一丈红轻笑,面上的紫纱水波般抖动。
“莫不是妈妈以为,我只能卖三千两?”
“王家是长安大族,今天是我们占理,但王思礼也被打的不成人样……”
“妈妈。”
一丈红平静的叫住了鸨母。
“王家势大,有陈家势大么?”
“那个和尚……”
“和尚不用妈妈担心。”一丈红再次抢断了鸨母。
鸨母压下心中的不满,审视着着面前标志的美人,那一双眼的妖气被眉间的红痣镇住了,却压不住透骨的风情。
哪怕女人也难于抗拒,她放软语气道。
“我不知道陈大人要你如何,但既然那你来这楚女馆,就别轻易得罪男人,女人终有老的一天,陈大人是豁达的性子,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一个世家。”
一丈红十指交叉,眼睑半垂。
“妈妈订下的规矩,女儿们就要遵守,当初说花票最多的恩客可以有一个月的留沐,那百魁献艺一日未结束,我就一日还是未梳拢的姑娘。”
鸨母握住了一丈红的手。
“女人在欢场,就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你也并非完璧。三千两,也足够了”
一丈红轻佻的笑了笑,手指隔着面纱抹过嘴唇。
“妈妈,我说过,我可不止三千两的价钱,陈大人,可是给了十张牡丹呢。”
鸨母神色一震,偏头看向身边的丫鬟,丫鬟点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鸨母神色亲密的捏捏一丈红手腕。
“陈大人看起来不愿意放过小娘子,左手出右手进的事都做出来了。”
听到鸨母称呼都变了,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