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穿越之前的那个晚上不同,这一觉范进竟然感觉睡得十分舒服,连一个梦都没做。在被范尼摇醒后,他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
这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时代,周围是一群可以说完全陌生的人。穿越前自己的环境熟悉,人更熟悉,只是在那么熟悉一切的前提下,自己和公司员工一同野游却提不起兴致,甚至分房间时,主动的提出想要住单间。
不是他性格孤僻,而是他觉得在自己的周围,没有任何能够真正相信的人。除了家人,公司老板也好,肥仔同学也好,周围同事也好,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形成了无数看不清的墙,阻隔着人们彼此建立最基本互信的基础。
来到这乱世,王福的骄狂自大,顾老七的胆小如鼠,陈博的畏畏缩缩,都给范进留下了深刻印象,这就是人性,无论现在还是后世。只是这个时代的人,除了考虑利益外,还有一些发自内心的爱。
范尼的衷心诚恳,董木匠、薛一桶的心悦诚服,李老三的庸庸碌碌,见得人虽少,但是每个人无论是说着的,还是离开的,都让范进有种难以割舍的感觉。可以说,最初到来的惊慌失措,此时已消失不见。范进感觉自己已经充分的融入到自己五十多人的小团队内,融入到了明朝的生活中。
他想到此,当即精神百倍,虽然还十分的想睡,但还是猛地一拍旁边的麻袋,跳将起来,扶好坐骑后问范尼:
“范尼斯特,现在什么时辰了啊?”
“老爷,这名字连在一起,小的听着还挺带感的,小的喜欢老爷这么叫,现在啊,估摸着已经未时了,这……”范尼在旁边一边撮着牙花子,一边回答,他是真的喜欢这个“范尼斯特”的名字,不为啥,听起来就特亲切,比范尼好听多了,别人还以为是哪来的泥巴呢。
“未时,子、丑、寅,卯,然后是哪个辰、巳、午、未……我靠……”范进粗鲁的打断了范尼的小得意,骂道:
“好你个范尼鲁一,咱们卯时拜别王家堡,到了此刻,老子才睡了俩时辰?不知道缺少睡眠耽误老子长个儿吗?”范进非常懊恼的道,这范尼比较重信诺,睡前跟他说好了“我醒之前别叫我”,那肯定是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打搅自己的,不过到底出了啥事?
“老爷,这‘范尼鲁一’不如‘范尼斯特’顺嘴,这鲁一,说的俺好像是山东人似的,俺可是正宗河南银,俺家……”范尼不开口还则罢了,一旦开口,即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这是范进之前所不敢想象的,看着年轻版的程龙大哥在自己面前无比自豪的说自己是河南捞乡,这种感觉总是怪怪的。
“好了,给我住嘴!”范进把眼一瞪:
“如此惊惶的叫起我来,可有要是啊?”
“哦,对了,说起这个,咱‘范家军’和‘长乐军’众兄弟,沿路依老爷所说的,先放哨,再过车,遇盗贼,躲在窝,偷偷摸摸往东撤之计,半日内倒也顺遂,已经往正东行了50里了,这马车可真新奇,马儿不累,走的又快,大家都说老爷是启明星下凡呢,我……”
“快特么别贫了,说重点”
“重点??哦,哦,‘范家军’一听就是老爷的兵,好理解。这‘长乐军’的名字可就响亮多了,大家都说名字赫亮,成事定会容易的多,我把话说这么重可以吗?”范尼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了这些,为了继续加重这个“重”字儿,硬是连音儿都走飞了。
把范进气的,抬起马上的脚就是一蹄子,笑骂道:
“范尼,你记着,以后啊,我要让你说重点,就是让你挑着重要的事情说,把其他的那些拖泥带水的玩意儿去了,这回可清楚了?”
“哦,是这么个重点啊,小的知道了,刚才哨骑兄弟来报,前方路遇流贼,还请老爷定夺”
“我艹!!这么重要的消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