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到达h大时,依旧雾霭昏沉。校门口,孤灯剪影,与司念当初幻想的场面,相去甚远。她心中着实后悔图便宜买了如此冷门的车票,将自己置身险境不说,也没享受到新生入学应有的形式感。
将仅有两张票子中的一张递给了出租车司机,一贫如洗的司念,形单影只地跨入了期待已久的大学校门,成为了h大有史以来最悲催的新生。
离报到时间还早,司念拖着行李,静静游览着这座沉睡中的文科名校。
h大比她想象中还要大,甬道边古树参天,密林里雀声欢悦。灰暗斑驳的建筑隐没在蜿蜒的藤蔓中,巍巍而立,古朴神秘。楼前的布告栏里粘满了花花绿绿的活动公告,食堂门口的树上飘荡着长短不一、个性张扬的条幅。不得不说,它没有让司念失望,是她心中无数次描摹过的样子,古老、文艺、厚重,处处积淀着岁月的痕迹,却又不失蓬勃朝气。司念心中的浮躁在这样的幽沉中被一点点涤荡,之前的新奇与期待又慢慢滋生了出来。
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意犹未尽地找了张石凳坐下,嗅着晨露中树叶和泥土的芬芳,闭上眼,静待第一缕晨光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暖意缓缓覆上眼帘。她听到树林里传来咿咿啊啊的吊嗓声,操场上传来稀稀落落的跑步声,宿舍楼传来三三两两的欢笑声,不远处传来一阵引擎的嗡鸣声……
引擎?!汽车?清晨校园?!
司念睁开眼,好奇转头,一辆电视上才有的豪华跑车从面前呼啸而过,带起她耳际的碎发乍起跌落。
尖叫声响起,不远处路中,一个女孩儿歪倒在地,长发凌乱,挥舞着手臂,冲着空气中飘荡的尾气,喊着彪悍无比必须打码的话语。
原本恬静的校园被这突如其来的“香车美女”彻底吵醒。
司念站了起来,向女孩儿走去,“同学,你要不要紧?”
女孩儿若有似无地瞥她一眼,出口就是一句:“d,别让老娘知道他是谁!否则定将他先奸后杀,碎尸万段!”
呃……司念被虎了一跳,张了张嘴,却接不上话,只得上前一步,先把女孩儿扶了起来。
她很漂亮,多数人眼中标准的性感美女。大而灵动的双眼,浓浓的睫毛,尖尖的下颌,前面波涛汹涌,后面峰峦叠起,饶是司念是女生,也不免小小地惊艳了下。
女孩儿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依旧沉浸在愤怒中难以自拔。她眉飞色舞地又咒骂了十分钟,才喘着气停下,瞪着水灵灵的大眼,无辜地看向司念:“呃?你是?”
呃……感情刚才完全没care她啊!
“同学,你没事吧?”司念没在意她的忽视,反而关切地询问。说实话,她真的很狼狈,火红的裙摆上满是泥垢,小腿有几处擦伤,鞋跟也歪歪扭扭断了一只。
女孩儿沮丧地看了看裙子,又踢了踢断了的水晶鞋,“怎么会没事!我很有事!非常有事!大大的有事!”说着,眼眶竟红了起来。
情势急转直下,司念接招不及,有些手足无措,“你别急!别急!我先扶你到那边坐坐。”这什么情况?怒吼咆哮帝怎么就突然成飙泪林黛玉了?
女孩坐在司念坐过的石凳上,抖着肩小声啜泣,司念在一边傻愣愣地瞪着她。
从小到大,司念都不算个爱哭的人,所以也不太懂如何安慰哭了的人。小时候和男生打架,明明每次都是她伤得比较重,却总被那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男生在老师面前占尽先机。在太后那儿也一样,明明挨揍的是她,事后却总是太后握着扫帚抹着泪,屁股肿得老高的她反而干巴巴站在一边。老爸总说她是闷倔闷倔的,很多时候如果多掉几滴泪,说不定能少受很多罪。
校园陆陆续续喧嚣了起来,成群结队的学生拿着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