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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会儿哈!!!

    很快, 对面的卧铺上也上来一个男人,是从张掖上的车,据他说是要往酒泉去。

    这人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风系扣系的紧紧儿的,大约三十多岁,褚红色的一张脸,恰是这边的男人们常有的面色。不过, 脱了鞋却是一双臭脚丫子。

    而且,他随手提着一只烧鸡,一瓶二锅头,自打一上车,往下铺盘腿一坐,先是点上一支烟,再接着, 一边扣着脚丫子,一边就开始撕着烧鸡就着二锅头,慢悠悠的吃喝。

    酒气, 烟味, 再加上烧鸡的香味儿。

    仨孩子也是久没有吃过肉了, 从大到小坐成一排排, 因为烧鸡太香, 手肘着脑袋, 眼巴巴的望着对面这严肃的干部同志一边揉脚丫子一边喝烧酒。

    “你们要不要吃呀?”大概是叫孩子们盯的不好意思, 这人还问了一句。

    二蛋嘴巴一张, 要字还没说出口,陈丽娜立马就堵上了他的嘴。

    她决定了,这仨孩子谁要敢吃一口这人用摸过脚丫子的手揉过的鸡肉,她立刻打开窗子,就把他从窗子里扔出去。

    好在,这人到下一站就下车了。聂博钊和陈丽娜才算松了一口气,打开车窗换了会儿气,敢大口呼吸了。

    而火车还在继续往前开着,很快就出红岩省了,往边疆的方向,就全然是另一种风光。一开始还好,能见着人家,走着走着就没有人家了,是大片大片的戈壁荒漠,一片连着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虽说因为有卧铺,仨孩子不必受硬坐的罪,但这样憋上一天一夜,也简直要给憋疯了。

    好在这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雪来。卧铺车厢有暖气,所以车里温暖如春,俩小的都是穿着毛衣在跑,外面却是大雪纷飞。

    在陈丽娜看来,这倒不算什么。但在俩孩子看来,却是无比奇异的景象。

    早上吃饼干的时候,聂卫民还是拒口不吃。

    奶粉兑上麦乳精,闻着就是一股子的香味儿。而他妈孙工还没死的时候,带着聂卫民到总工家里作客,总工家就给他冲了那样一杯,他喝过,香的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看着两个弟弟大口的吃着饼干,又喝着麦乳精兑的奶粉,这不论是在他奶奶,还是在他外婆手里,都是想都不要想的。

    在他外婆看来,永远都是羊肉,羊肉最有营养,羊肉最能长个头儿。

    而乌玛依最不缺的就是羊肉,一到冬天,人们一天三顿,顿顿都是羊肉,聂卫民又不爱吃羊肉,天天叫外婆打的直哭。

    聂卫民饿的前心贴后背,索性就躺在上铺闭上眼睛装死。也不知道熬了多久,他忽然就闻到一股极浓极浓的香味儿。

    这种香味儿,聂卫民也就闻过一次,那是他妈带着他去总工家作客的时候,总工家里就飘着这样一股子味儿。

    是那种各种香辛料,再加上油炸过,再加上煎鸡蛋,总之,各种美味的食物烹调在一起,才能调出来的味道。

    虽然没吃,但这种神秘的香味,给四岁的小聂卫民种下的印象是磨不灭的。

    搪瓷缸子里开水一冲,再把盖子盖上,一包方便面,焖了三分钟就揭开,陈丽娜先叫过二蛋儿来:“只准尝一口,就着饼了一人一口,你吃完了三蛋吃,三蛋吃完我吃,现在开始吃。”

    二蛋筷子一揽,一口划拉出大半拉来,一口吞了,香的大叫起来:“妈,好吃,好吃,我还要,我还要。”

    三蛋太小,筷子都不会揽,一根面滋溜了半天,还在下巴上沾着。陈丽娜端过缸子,也刨了一口,这才端起缸子来,问上铺的聂卫民:“小聂同志,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哥哥不吃。”

    “他不吃。”聂博钊和俩小的异口同声,可是话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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