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微凉。
周蓉又是气愤,又是郁闷。
栎阳如故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这样的布局,她怎么会没落进圈套?她想了又想,转头看向低头紧跟着自己的李嬷嬷,忽然停下脚步。
李嬷嬷猝不及防就撞在了周蓉身上,连忙跪下请罪,“夫、夫人……”
她今日犯下的事太多,已然惶恐了一路了。可夫人就是再生气,怎么会在路上就拦下了她?
看着夫人森然的目光,李嬷嬷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周蓉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来步伐。
她连忙道:“绝无差错啊夫人,奴婢亲眼看着她喝下那杯茶。一定……一定是斩风没有将她送去!”
周蓉盯了李嬷嬷半晌,直到李嬷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才慢悠悠道:“起来吧。嬷嬷,你也是跟了我大半辈子的人了,一点小事而已,何必自己吓唬自己。”
此人办事不得力,但她在府中的地位低,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机会,必然想抓牢了。闹成现在这样,李嬷嬷也不会想看到。
李嬷嬷听话地站了起来,因为心中惧怕,差点没站稳。开口依然哆哆嗦嗦,“谢夫人体恤。”
周蓉虽然开口赦免了李嬷嬷,面色却依然好看不到哪去,大步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离去。
这附近偏僻得很,往常也没什么人走,两人才敢压低了声音在此对话。
见夫人已经离开,李嬷嬷擦了擦额头冷汗,连忙跟上,心中已是认定了是斩风的过错。
这一边周蓉怒气冲冲地走人,那边栎阳如故却也并不好过。
这大冷的天,去库房取冰实在太扎眼,栀青最终是取了凉水回来。放下之后,知道栎阳如故急着见到江月,便出了屋子,寻了个由头去厨房找了。
两人在不远的小道上遇见了,双双加快了步伐,回到了院中。
周蓉方才一番动静这么大,院子里的人又不是死的,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此刻外院里热闹得很。不过众人见栎阳如故一如往常,没多久又散了,各忙各的。
江月提着食盒进了屋,栀青在后头将门给关上了。
内院只她和江月等四个一等丫鬟可以入内,就是关了门,外面也不知道。
虽不知晓栎阳如故这么着急找江月回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但看姑娘焦急的模样,就知道这一定是件大事。
外院的人早散得差不多了,栎阳如故不再装模作样,一把将江月拉了到了床沿。
“江月,来给我把脉。”
见栎阳如故一脸严肃,江月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纤细的手指刚搭上栎阳如故的手腕,眉头就紧紧皱在了一起。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她终于放开了栎阳如故的手腕,“无解。”
栎阳如故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连江月都治不了……
见栎阳如故虽然神色不显,指甲却已掐入了皮肉,江月连忙抓住她的手,“姑娘,不如我先给你施针,许能缓解些许。”
江月的声音很轻,似乎带着极大的不自信。栎阳如故以为她也没有把握,但心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点了点头。
江月有瞬间的惊讶,快速翻出针包。她扶起栎阳如故,神情是未有过的认真。不过片刻,栎阳如故的头上就扎了密密麻麻的细针,看起来有些渗人。
“好了。姑娘,感觉怎么样?”江月轻轻呼出一口气,在头部施针,需要完全集中注意力。她的动作看似行云流水,其实一步都出不得差错,实在是个体力活。
她虽医毒都通一些,但自从分到了栎阳如故的院子里,往往几个月里都找不见人得病。
就算是病了,也是些小毛病。而栎阳如故即便是有些头疼脑热的,也喜欢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