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做成的牢门上不断有细碎的颗粒冲刷，渐渐地，形成一道道缝隙。

    一个声音召唤着他出手，“砍下去。”

    唐婉开门的时候，迎面就是一刀刀光。这刀光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刀光。

    它准确优雅，几近艺术，而这种艺术，带来死亡。

    美。

    唐婉脑信中的惊艳还没有退去，眼前就已经开始模糊。红色挡住了少年的脸。唐婉费力的吐出一个字，“你。”

    少女茫然的倒下。大睁的眼中，全是不信和无辜。

    她甚至已经来不及告诉他，自己是信他的。自己是想要问问他，这么多年，到底是去哪里了？

    就是这份信任，让她阴差阳错的送了性命。

    柯舍也愣住了，这不对，这绝对有哪里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死的人，为什么是他？

    “禽兽！”老人的怒吼从身前传来。跟在他身边的警卫同时开枪，激光拖着绚烂的痕迹绽放。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人已经带人准备好了。

    可这不过是增加柯舍的杀性罢了。原本低头看着少女的柯舍周身顿起一道黑色的光带。

    如同坚不可摧的墙，激光倒射而出，一片惨叫声中，柯舍只觉得其余人都不在了。

    少女睁大的眼睛和多年前某个人无限重合。

    他回忆起来了，那是噩梦的起源。

    “你，你。”老人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过来，刀光瞬息收命。柯舍踏步而出，不管身后血肉纷纷成雨。

    化作刀刃的机械臂再次斩出，联邦警局统一使用的合金材料根本挡不住，墙壁之上一道深痕扩散，转眼就是四分五裂。

    手在外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死神从天而降。

    “杀。”惊呼声之中，只有一个字，是这样清楚。不过眨眼，警局大楼轰然倒塌。

    一个少年慢慢从废墟中出来。他脚下步步染血，周身黑炎沸腾。

    致命的是，看热闹的人，永远都不知道，他们自己离成为热闹是多么的近。

    四周聚集起来的，大多是悠闲晃荡的大妈以及无业游民们。偏偏是这样，这些人最记得，杂七杂八，鸡零狗碎的八卦。

    他们用一种惊慌又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从废墟中出来的少年。

    从好奇到惊异，再到恐惧，三十秒之内，做足了全套。

    柯舍迎面对上这群人，脑海中奔腾着的愤怒和委屈再也控制不住。

    十多年了，还是这样的眼神。

    你们永远都只有这种眼神么？

    柯舍手上的刀，化作一片黑色的虹光，切开人群。

    “啊！”

    “杀人啦！”

    扩散的尖叫声刺激着已经在暴走边缘的神经。柯舍眼前的世界再次随着黑色的火焰而变化。

    人的身上出现一个一个的亮点，只需要一下。柯舍内心的冲动告诉他，“只需要这么一下，这些人，都会死。”

    杀人变得如同舞蹈。异能开放到极致之后，就只剩下杀戮的狂欢。

    刀在空气中震荡，黑色的光华刚柔并济，腾转如意，围观的人群几乎是在同时倒下。

    柯舍模糊的身影穿越人群，他额头冷汗渗出，闭着眼睛平复自己的心跳。

    当所有目光消失之后，理智似乎重新占据了上风，柯舍忽然明白了自己做了什么。

    他转身看着一地的鲜血和尸体，那些人的脸上或多或少残留的恐惧，击碎了心理最后一道防线。

    “哈哈哈。”耳边突然出来痛快的笑声。

    柯舍转过身的时候，看见四周的景象如同剥落的油画，缓缓消失。

    碎屑化作蓝色的罂粟花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