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怒火

    也许是高原人逝去的先祖们听到了牧场众人的祈祷，接下来，残留下来的人度过了一段静谧而又安好的时光。

    直到雷鸣高原上的雪开始融化，大的灾难都没有再次出现。

    偶尔来聚居区附近徘徊的野兽，也都被莫罗轻易地打发了。

    当白雪化为水浸润进地里的时候，万物的复苏开始了。

    一只瘦了一大圈的长毛兔刚刚从洞里爬出来，还没来得及呼吸新鲜空气，就被俯冲而下的巨鹰抓住。

    “莫罗！”

    巴尔娜大婶粗豪的嗓音从毡帐外传了进来，底气却远远以前那么充足。

    “什么事？”

    莫罗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没什么大事。”

    巴尔娜大婶叉着腰道：“不过现在雪已经化了，也是时候去砍伐一些松木做栅栏了。”

    没有巴尔娜大婶的提醒，莫罗几乎忘了这件事。

    “今年人手不够，这次就我们两个人去。”巴尔娜解释道，“其他的人还要去放牧。”

    莫罗摸了摸拉车的牦牛，皮下的肋骨都已经突了出来。

    这头消瘦的牦牛，已经是仅存的牲畜中最健壮的了。

    “你虽然是代头人，不过很多事还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安排。”

    巴尔娜坐上牛车，招呼着莫罗一起坐下后道：“不过放心，我会尽快帮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牧场首领的。”

    “不需要。”莫脆地拒绝道：“这些事情还是直接由你来做的好。”

    巴尔娜大婶诧异地看着莫罗，后者平静地答道，“头人的位置我还是交还给你吧。”

    “难道你也想要去当雇佣兵？”巴尔娜严肃地道：“你和我们不同，不是领主老爷的牧民，可以选择不加入军队。”

    “打仗是最快的赚钱方法，但也最危险。如果我们有的选择，就绝不会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上战场，天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回来？”

    “呆在这里，和蕾娜一起过日子不好吗？”

    “我并不是想要去打仗，也不是想要更多的钱财。”

    莫罗平静地道，“我只是觉得头人由你来做最好，我只想要确保蕾娜的安全。”

    “你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年轻人。”

    巴尔娜大婶笑着道，“那好吧。”

    话正说着，巴尔娜与莫罗已经来到了一片松林。

    这种松针如同一把把短剑的松树，是唯一可以在海拔较高的雷鸣高原上存活的树种。

    停下雪橇，将牦牛放在一边吃草，

    巴尔娜大婶与莫罗各自拿着一把斧头，分开寻找适合用来做栅栏的松树。

    茂密的松林中，不时有几颗松树倒下。

    ……

    在临时居住地附近，出现了一名骑着高原马的不速之客。

    马是极其珍贵的战略物资，一般是被高原上的大小领主掌控在各自手中的战备资源，极少出现在普通牧民的手里。

    也就是说，来的这个人，至少也是一名军官或贵族。

    当军官出现在聚居区时，所有正在放牧的牧民全部都跪了下来，将头靠在地面不敢直视。

    如果冒犯了这位军官，他们的生命会被毫不留情地夺走。

    军官勒住马，打着圈问道，“巴尔娜在哪？”

    风尘仆仆的军官眼高于顶，傲慢地将头抬起，几乎是用鼻孔视人。

    回答军官的是牧民们因为畏惧而有些颤抖的声音，“巴尔娜大婶去砍伐松木了，贵人。”

    听见回答后，军官傲慢地哼了一声，调转马头向着最高大的毡帐——莫罗的住处走去。

    趴在地上的牧民们不敢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