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就在东屋的前面,相距不过七八步的距离。
走到东屋门口,夏萍拉着三丫的小手猫着腰避开屋子里正在争吵的众人往灶房去。
一进灶房,夏萍打量了下,一个灶房一口锅,旁边还有一个豁了口的大水缸,水缸的水满满的,然后放的最多的就是柴火。几只猎物蜷缩在角落的柴火堆旁,夏萍顺手拿起灶上放置的菜刀,低头一看,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刀刚磨过,省事了。
夏萍紧紧的攥着野鸡的脖子,不让它发出一点声音,手起刀落,三丫连忙把木盆子放在鸡脖子下面,鲜红的血液落在木盆子里,盛开出一朵朵耀眼的红梅。
听着东屋时不时传来的吵闹声,三丫时不时抬头望着门口,一副小心翼翼谨慎的样子着实让夏萍看得好笑。
三丫盯着夏萍手里的野鸡,吃惊问:“大姐,你,你怎么杀了两只野鸡?奶,奶奶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咱们的,你,你快放下,我们要,一,一只就好了,不多要,一只野鸡给娘补身子就行了。”
“娘身子骨那么弱,一只野鸡补身子怎么够?不光是娘需要补身子,就连你和二丫都需要好好补补,两只野鸡姐还担心不够你们吃呢!”
三丫担忧的望了眼夏萍手里的野鸡,压低声音询问:“奶和婶子她们都在东屋,我们要怎么给娘炖鸡汤?鸡汤的香味是遮不住的,咱家院子这么小,到时候肯定飘的满院子都是,鸡汤的香味怎么能遮住?”
夏萍笑骂了句:“你这个小人精!”
附身在三丫耳朵边嘀咕了几句,三丫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刻意放慢脚步声出了灶房。
灶房里的东西回归原位,粗略一看压根看不出被人用过的痕迹,唯有角落里柴火堆上蜷缩的猎物中少了两只野鸡。
农家人除非农忙时,一般只吃两顿饭,早饭和晚饭,说白了,都是没钱闹得。当然,家境殷实的人家一天吃三顿饭,有银子了也不差那一顿饭的钱。
一天两顿饭,顿顿吃玉米面和高粱面窝窝头,从来没有吃饱的时候,喝清水一样的稀粥,干最累的活,肚子里还揣着个娃娃,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被熬空的,更别说先前田氏生养的时候没有注意休息和保养,亏了身子,要是再不往身上补充营养,这胎能不能平安的生下来,或者说,孩子生下来体质好不好都是个未知数!
“哪个天杀的偷了老娘的野鸡?家贼难防,真是家贼难防!自家人偷自家人的东西,真是不要脸,亏了老娘养你这么大,给你吃,给你穿,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娘的?黑了心肝的杂碎东西,当初你生下来老娘要是知道你是这个德行,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免得你长大了干出这等不入流的事来祸害自家人!”
听得夏婆子的喊叫声,原本因着一点彩礼钱争得面红耳赤的四人齐齐从东屋跑出来怒气冲冲的跟在夏婆子身后。
涉及到自身利益,她们一向是一致对外。
夏婆子顺手抄起院子里的扫帚怒气冲冲的往西屋里去,难听的话像是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的从嘴里蹦,嘴里时不时的干嚎着,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她们夏家死了人呢!
破旧的木门被夏婆子用力的踹开,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鸡汤味,对她们这些一天只吃两顿饭的人来说,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夏果深吸一口气,眼睛亮了几分,指着三丫的嘴角道:“奶,鸡汤味,大伯娘她们背着我们偷吃鸡汤!”
三丫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忙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结结巴巴说:“没有,没吃,我没吃!”
夏果不甘示弱的反驳道:“你还说你没吃,我都看到你擦嘴了,你肯定是吃了!”
夏萍把三丫拉到自己身后,反唇相讥:“擦个嘴就代表我们吃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是亲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