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余书第一次主动向我说起中介所的事情。
在此之前,我们曾经偶然提到过中介所的一些规则,她当时多少跟我解释了一下,但也都是一知半解。
这次,我终于对“幸福中介所”这家店有了些许了解。
依照余书的话来看,中介所正如它的名字,大概是站在一个相对中立的位置上,协调顾客的“幸福”与“不幸”,除此之外还会参与进各种各样的交易,其中最重要的果然还是……
“命运……吗?”
我反复咀嚼着余书的话。
命运一词,实在是太过晦涩难懂,仅从刚才的只言片语,我也只能知道个大概。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知道个大概倒也足够了。
“我的这部分记忆会被清除掉是吗?”
我将余书说过的话复叙了一遍,她肯定地点了点头,说:
“是的。”
想想也是。
中介所可是器到卖给宫贞雨“幸福”之后,还要特地把与她一同创造幸福回忆的我,关于这部分的记忆给删除掉。
若是不清除和余书同行的经历,那我岂不是在找回那部分“幸福”的同时,还得到了另一部分额外的馈赠?
虽然有些别扭,我还是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
余书看我点头同意,便接着说道:
“作为执行者,关于我的记忆会从你脑海中消失,这一点在其他人身上同样受用。”
“只要是见过我,和我产生过‘交集’的人,都处于‘命运脉络’的辐射范围内,从你们脑海中抹除掉这部分情报,剩下的则是属于你们的‘日常’和‘幸福’。”
我稍微想象了一下自己忘掉这部分记忆之后的事情。
对那时的我来说,这个暑假,大概就只是一个人去走了一趟曾和宫贞雨同行的旅程,并且在沿途的风光中逐渐记起了当初那些事吧。
……这么一想,还怪可怜的。
既然知晓了与执行者互不干涉的规则,我便不再纠结这些事。
与余书一同来到前些天住过的宾馆之后,我们像往常一样,一人睡在床上、一人躺在地板上。
想到自己在十来天之后就会忘掉这些事,便会不自觉地模拟到时的场景。
“我说……”
“在我的脑海中,该不会这个时间段的自己,是放着床铺不睡,非要躺在地上的怪人吧?”
余书噗嗤一笑,道:
“说不定真是这样。”
“这还真是令人烦恼啊……”
我一边抱怨着这一路来余书在我身边留下的痕迹,一边思索要是她从我身边消失,会变成怎样一副奇怪的模样。
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一直持续到半夜,等床铺上传来微弱而匀称的呼吸声,我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等余书说出自己不久之后会从我的记忆里消失,我才发现自己并非如最初所想的那样,将这个曾一度“欺骗”过我的人排斥出心里。
这真的是难以办到的事情……
刚从镇出发、乃至才到学校的时候,余书一直保持着她的冷淡。除了必要的讲解或者对于我选择的一些询问,她很少会跟我聊一些和这份工作无关的事情。
也许是旅行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心胸宽广,也可能是这一路上的相处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这二十来天的时间,我们终究还是找到了一个能让彼此感觉安心的距离。
我不会询问她偏向私人的问题,她也不再继续依靠自己知晓的那些东西来刺激我微妙的自尊心。
这种隔着三尺的相处模式,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宫贞雨。
我们在学校,一同待在播音室的时候,何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