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来,我既不会像初中那样被人扣上“孤僻”的帽子,又可以随心所欲地保留我“一个人的空间”。
而这,就是我和宫贞雨最大的差别。
开学的第一个月,宫贞雨没有交到朋友。
不仅仅是朋友,就连和她交谈的对象都少得可怜。
她在教室里的对话,有一大半都是组长或者班长出于班务而产生的,剩下那部分则来自于我。
和我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曾经惊讶于我能和宫贞雨这么普通地相处。
在他们眼里,宫贞雨是高傲冷淡的独行者,可实际上她很可能是没有听到这些人说的话。
“我说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某天午后,同学们都离开教室之后,只有我和宫贞雨停留在教室,我趁机向她求证一直以来的疑惑。
“你在说什么?”
宫贞雨装作听不懂,故意挪开自己的视线。
“我说,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听力不好的事情说出去?”
我皱起眉头,说:
“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是,如果你将这件事说清楚,大家也不会对你有这么深的误解吧?”
我不是不能理解她这种将自己的伤口心翼翼藏起的想法,毕竟难以舍弃尊严这件事同样也困扰着我。
宫贞雨却只是摇了摇头,说:
“你误会了。”
她指了指耳朵上的助听器。
“戴上它之后,生活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影响。”
“……”
那么,现实又是如何呢?
就我来看,她有很多时候都对别人的举动或言辞不理不睬。
若宫贞雨不是刻意装作自己听得到,那她的反应就是……
“我——”
“故意的。”
“……”
宫贞雨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继续说道:
“如果是性格孤僻的人,对谁都不理不睬肯定会引发问题的吧?”
“所以我戴上了这个。”
——这还真是,相当过分的“自我保护”措施啊。
我傻眼地看着她。
我曾花过一段时间学习如何在一个大环境中留下自己的伪装色,其成果便是像现在这样,虽然没什么真正亲近的朋友,同学们对我的印象都还行。
宫贞雨,则是在这个前提下直接使用了“外挂”。
戴上助听器的她,只需要故意无视同学们的一些话,就很容易留下冷漠的印象。
这种逐渐堆积起来的不满,却并不会像初中时代的我那样迎来“爆发”的一天,反而会因为某人察觉到助听器的存在,顿时将她看作“劣势群体”进而原谅。
也就是说,宫贞雨打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尊严”给抛弃掉了。
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保持自己脚下的一方净土。
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有些恼怒。
我在接触别人的过程里,不止一次产生过想和别人深入沟通的念头,不过每次我都悬崖勒马了。
内心深处渴求的“理解”和“友情”,只是看到别人营造出来的良好氛围之后一时迷了眼。
与那份一直紧随着我的恐惧和骄傲相比,这些东西就显得有些不够分量了。
就结果来说,我和宫贞雨同样是排斥着别人的。
不同的是,我曾接近、并被人伤害,到现在已经是走过一段相当漫长的路才得到这个结论。
而宫贞雨,打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拒绝。
也就是那种连试都没有尝试过,就嚷嚷着“做不到”、“我不行”的蠢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将所有愤怒都隐藏到最深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