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就不受皇上的待见,别提照顾疼爱,就是见都不愿一见。亲父亲尚且如此,底下的人更是踩踏的厉害了。能全须全尾地活到十七岁,多亏了怜妃、大皇子和长公主的照顾,更多亏了他身畔这几个人——
舒是先皇后留给王爷的暗卫头子,功夫俊的很,更俊的是手下率着十一二个暗卫,都是有功夫的死士,亦是先皇后留给王爷的人,忠心自然是不必说了。半夏姑娘是大皇子派来照顾王爷的,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多少次明里暗里救了王爷的命。
贺楼颉隽和尉迟筇却是皇上给王爷的伴当,皇上虽对王爷不好,这两个伴当却是忠心。颉隽公子虽身子不好常年吃药,但脑子是一等一的聪颖,有什么事问他总没错;尉迟筇则是随在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性子温润随和,王爷不论去哪儿都带着他。但尉迟筇总是神出鬼没,在府中素来不露正脸,除了王爷和舒外亦从来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跟着王爷这一伙人如狼似虎、各有所能,只自己最没用,只能当个厨子,处理点杂事。
王兴耷拉着一双眼,捧着食盒急急地走。
罢了,一样米养百样人,与其愁这个,还不如好好研究怎么做出更下饭的鸡汤,瞧王爷平时瘦的树叶儿似的,这次受了伤更憔悴了,每天只吃这些怎么够。王爷想必是饿坏了,才叫尉迟筇来催他罢。
进了寝殿,却未曾听见王爷如平日一般活蹦乱跳地教他将鸡汤赶快端过来。王兴怔怔地转过围屏,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榻前坐着一个沉凝冷肃的男人,正是暗卫头子舒;榻上的陆凝则无声无息。
“这,这王爷是怎么了?”王兴慌忙放下食盒,见陆凝悄无声息的样子,眼泪都要挤出来了,连忙问一边的舒。
舒沉默不语。尉迟筇不知从什么角落转了出来,对着王兴叹了口气:“老王,别急着哭,还有气呢,没大事。半夏交给你的药呢,你放在哪儿了?”
王兴急急一拍大腿,赶忙自白花崖豆木食盒下面的夹层里拆出半夏交给他应急的蜡丸递给尉迟筇。尉迟筇将蜡丸捏开放进水中,给陆凝冲服下去。
因此陆凝睁开眼时,打头便看见了一张将他的视线挤满的巨脸。
王兴:“太好了王爷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呜呜……”
陆凝:“……起开……”
尉迟筇长呼出一口气,连忙拉起王兴:“险些吓死我,方才有人给你下药了。”
陆凝微微一笑:“我知道。”
尉迟筇一怔,一旁的舒亦皱起了眉。王兴见势不妙,日常赌咒发誓绝不将今晚的事说出去,留下食盒转身就逃。
殿门一合,陆凝看着舒和尉迟筇,只觉恍如隔世:“她呢?”
舒见陆凝无事,无声地冲他点了点头。屋顶琉璃瓦轻轻一响,舒漠然抬头瞧了屋顶一眼,转身轻轻窜回了梁上。
有舒去处理,尉迟筇便不再管,叹了口气放下剑:“你是说那天来的叫苏麦的那只女鬼?是她给你下了药?”
“是她来了——不过也不算下药,是我自己喝了她给的茶。”
尉迟筇沉吟了一会儿,正色道:“我和舒来时,她已是走了。她虽已死,和你的祖上多年前却有国仇家恨,更说不准背后是不是有旁人指使。你也够心大,敢和她单独相处,不怕她真杀了你?”
多年跟随,陆凝行事之密、心思之深,尉迟筇是真真正正地见识过。这王爷虽任意率性,大事上却谨慎,这般疏脱还是第一次,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刚才见了那女鬼苏麦,便一分防备都没有。
陆凝仰躺着,喟叹着看向屋顶:“她既来了,来即是客,我又为何要撵?刚刚我们还谈了一谈。”
尉迟筇无奈。想想自苏麦出现后,陆凝对苏麦的种种,他心下已然是明白了:“我们势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