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弓大吃一惊:
“强暴?”
“没错。”男子竖起手指,对她做了个轻声的动作。
“那这大燕五皇子的婚事?”
“照常了。”
见檀弓圆睁双目,满眼不可思议,男子笑了:
“我刚就说过,这位五弟弟从就和我们都不一样。那贺儿本就父母双亡,在氏族里没什么地位,陆凝再一退婚,贺儿就只有死途,他是为了救她性命,加之燕然人对甚么贞洁纲常以前是惯不在意的……”
“但梁子是一定结下了。以前不在意的东西,现在可未必不在意。”
“这五皇子倒真的是……”
檀弓喃喃。
“真的是?真的是讨你们女孩子喜欢不是?”
男子带着些调笑探出手去勾了勾檀弓的下颌。
“不是……这五皇子……夺妻之仇都能这般忍耐,思之令人发悚。”
檀弓的话音越来越低,揉进男子的怀中不见了。男子一怔,抱着檀弓的双臂越来越紧:“是啊……是啊。夺妻之仇都能忍,的确令人思之发悚。”
——
“就让他在这儿卸了扮相。”
“大少爷?”
贺钧刚欲答应下来,身后便传来男子微冷的声音。一回头,贺匪竟站起身缓步走了过来,死死盯着那台上的花旦,面上滚过阴冷猜疑的光。
“就在此时,此刻,这里。”贺匪一字一句,“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规矩——如果你的确只是一个戏子,就是毁了你所谓前程,我也给得起你一生的身价。”
气氛骤然凝固,安乐楼上上下下紧盯着这一场争端。突然竹官笑了出来,那一笑清湄妍美,恍惚了所有人的眼:
“贺大少爷可要想明白了,当众威逼、毁人名声,这身价怕是不大好给呢。”
贺匪听着竹官的话,眼中反而渐渐漫出了奇异的亮色,手一挥,一排青衣倌便捧着铜盆栉巾迎了上来:
“贺匪说给得起,就必然是给得起。”
竹官婉婉一笑:
“好。”
旋即伸手去掬水要洗去面上的妆容。
瑛姑微一迟疑,想要发声阻拦,却显然来不及了。
——
“姑姑,丢了桃木锁的那个隔间儿不太对!刚刚管事着人去搜第二遍,想看看有什么痕迹,却在软榻旁边儿不显眼的角落里发现了这绢子和荷包。”
一个管事自边门疾步出来,未曾拘礼便将东西交到了瑛姑手里。
“什么?”
事情突然生变,众人的注意力齐齐转移到瑛姑手上突然出现的物证上,连贺匪都皱着眉看过去,一时倒顾不上花旦了。
竹官听了这一句,方触到水面的手一颤,铜盆里起了一丝丝涟漪。他一双翦水秋瞳缓缓望过去,那绢子正握在瑛姑的手里,料子是赵州产的绵帛,上头倒没有什么纹饰;但绢子上系着的荷包儿却刺绣雅致,显然是女孩儿家的东西。
“这不可能是我们带进去的。”
贺匪望了一眼,淡淡道,寻了把太师椅又坐了下去,竟不再逼那个伶官,而是支着自己的头,仿佛禁不住上涌的酒气。
瑛姑看了一眼方才的管事,管事立刻上前一步做揖:“刚才查问了负责打扫这个房间的婢子,婢子笃定看过了那个角落,交给贺公子使用前绝对没有甚么绢子荷包。”
瑛姑‘嗯’了一声,微蹙远山眉,仔细端详着手里碧绿杭绸地子、缂丝蝴蝶绣样儿的簇新荷包:“这料子和样式……是我们的料子,仿佛是回风坊那边的丫鬟们的式样。”
急切之下,纤细手指再一翻荷包里子,里头露出几块香饼儿来,瑛姑心头一惊,面色立刻沉下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