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宇还是有些束手束脚的,朱见深倒是心中放心了不少,只道他和那些寻常的草民没什么大的区别,并不是哪个朝中的大臣故意安排的“你这秀才姓甚名谁何处人氏啊?怎么能知道朕来此处了,与朕我说说吧”
一听正茬儿到了,谢宇不敢怠慢道“草民姓谢名宇,北直隶吴桥人氏,前日里随贾大人呈递公文,恰巧瞧见圣上您进屋歇息,我看那厂公大人对圣上恭敬非常,便知道圣上的身份非同一般,这才有了草民今晚的所为”
“哦?谢宇,你倒是有心,比那贾冰还要强上几分,不过你方才写得那出戏,似是有影射朕的内臣门达,当真有此事么?你可要照实了回答,欺君之罪株连九族,朕提醒你一句,万不可信口雌黄”朱见深话锋一转,突然正色道
谢宇闻言也是正色道“启禀皇上,草民的话句句属实,那戏文也是事实所改,沧县的万千百信皆可为证,此事绝无虚假”
一听谢宇回答的笃定,朱见深面色便有些难看“门达当真是有些跋扈的过份了,可惜他办事用心倒是颇合朕的心意,可惜了啊,谢宇,朕问尔,你和李阁老是什么关系,朕看你与此事过从甚密,绝无可能与他没有半点瓜葛”
闻听此言谢宇又是一惊,心说这朱见深简直是人精啊,一眼就看出自己的端倪不说,几句话又问出了自己和李贤的关系,成化皇帝这才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就这么精明,以后怎么就突然成了春药爱好者了,真是离奇的很
“启禀皇上,草民乃是机缘凑巧救了那李阁老的性命,李阁老感念草民的救命之恩,就许草民我拜到了阁老的门下,如今因沧县的事,草民已与李阁老暂时分开,也正因如此才有机会得遇圣驾,如今学生我为老师出头,也当是天经地义,还请圣上明鉴”谢宇思前想后决定照实了说,这皇帝不像贾大人那般好蒙骗,若是有一句假话被他当场识破了,免不了就要因此倒霉,不如说些早晚也要被他知晓的大实话,还能在皇上面前落得个老实人的印象
朱见深闻言却是古怪的笑了笑“好一个天经地义,你当朕是傻子么,李阁老的眼界如此之高,即使你谢宇有几分小聪明,又如何会入的了他的法眼,若是只因你救过他的缘故,他大不了许你个前途便好,也犯不上收你为徒,朕让你照实了说,你莫不是认为朕很好糊弄么?”
眼看朱见深一脸不悦,谢宇心说这伴君如伴虎啊,自己还真得想想职业规划了,这个猴精的皇帝看起来可不好对付的很啊
“草民不敢,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只不过草民昔年曾结识两名西夷教士,从他们手中习得了一些机巧之术,近可以使田亩增收以稳民心,远可以利弓弩火器以勤远略,李阁老心系天下苍生,认为草民之所习可堪大用,这才允草民拜师于他”谢宇临时编了个瞎话说道,他可不想提什么于谦,眼前朱见深他爹可是被于谦坑到蒙古放了几年羊,他朱见深也是吃瓜落险些被叔父代宗皇帝废掉太子之位,再说他自己本就不是什么于谦的徒弟,根本没有必要触这个雷区
朱见深听了谢宇辩解的话,思量了片刻点头道“我大明的生员拜那蛮夷为师确实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你谢宇不愿提及此事,倒也算情理之中,不过你口中所述夷人之机巧当真如此精妙,竟连那李阁老都大以为然?”
谢宇知道自己算是糊弄过去了,忙舒了一口气“皇上明鉴,彼西夷所在之欧罗巴洲如今已断绝蒙元之乱,百业复兴能人辈出,取美洲之红薯为粮,其种不占良田,山地劣田皆可丰收,又习我大明之火器加以改进,如今更是已有所成,若不是草民我巧遇彼国教士,却也是难以置信”
谢宇所言朱见深闻所未闻,但是却听得似有几分相信“朕在朝中批阅市舶司所上的折子时,曾闻彼西夷之人有零星来我朝者,皆是衣不蔽体野蛮之相,偶有商贾也尽贩些粗陋无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