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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天绻白她一眼,无话可说。

    棉棉伸手接过鸟崽,只走了两步,就听天绻一声痛叫:“痛痛痛!”

    原来是鸟崽睡梦中弯嘴仍叨着她的卷发,这一闹之下,被吵醒了,大概以为天绻又要甩了他,“卷卷卷卷”的叫声如呜如咽,可怜至极。

    “啊呀得了得了,我来哄它吧。”天绻实在是听不下去,把鸟崽从棉棉手中接回来,直接抱去床上搂着睡了。鸟崽挤在她枕边,这下子心满意足,睡成一团绒球。天绻心地摸了摸幼鸟的绒毛,心中也觉甜美愉悦,嘴角不觉噙了一个笑。

    被这家伙“卷卷”着叫来叫去也习惯了。说起来,上次这样叫她的,还是另一个人……

    鸟崽总算是睡宁了,天绻悄悄把一缕头发从它的红色脚爪里抽出来,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已是二更时分。脚下升起祥云,悄然升空。作为一方守护神,每隔七日,她都要在夜间巡视一番自己的辖区,看有没有精怪出没,扰乱民生。不过自她到任以来,四处一向安生,每次夜巡都有如一场轻松的夜游,头上是灿烂星辰,脚下是星星灯火,夜风如凉水滑过袖口,心中也甚是愉悦。

    云头忽然滞了一滞,缓缓停住。从半空俯视下去,是山前一弯水光泽泽的宽河。她散去云头,轻飘飘落在了河边。

    河边的鹅卵石滩上生着几株树,杂草左一堆右一撮,一如当年。她的耳边仿若响起少年少女的对话声。

    ——“邵未离,你这些年都在哪里,做了什么?”

    ——“我拜师于天虞宫霄氏门下。”

    ——“天虞宫?我知道这地方。大名鼎鼎的天虞宫,降妖捉怪很厉害的,名气大的很。你为什么要去那里啊?”

    ——“为了学到本事,有朝一日捉住一只狐妖啊。”

    ——“咦?你学艺五年,难道就是为了抓我?”

    ——“正是。”

    ——“多大仇啊师兄!”

    ——“……是我的错,不该跟直耳朵的傻狐狸说拐弯的话。”

    ——“你能不能说人话?”

    ——“那我便直说,你听好了。我拜师于天虞宫,为的就是找你。我找你不是要降你除你,是因为我想念你。初识我已将你视作世上最亲的人,即使我在你心目中什么也不是,即使你离开时一句道别都不肯跟我说。从你离开那天起,我没有一夜能睡安稳,每晚都会梦见你,美梦是梦到找到了你,噩梦是梦到你被仙人道士收去了。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会找一天,直到我死掉的时候才会放弃找你。舒卷卷,你听明白了吗?”

    今天是五月十五,光华月影倒映湖中有如碎银,时不时有一两声水鸟的梦中轻喃从黑暗中传来,千百年来,世间或烽火四起,或太平盛世,却总有一片一段的时光被留在世间隅角。

    站在齐膝深草中,来自时间远处的话音,似乎仍带着那夜被火堆烘得暖烫的温度,让天绻的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来。那一天距今已有二十年,可是她依然清晰记得那个清清濯濯的少年,记得他眼尾微弯,记得他瞳如璨星。

    身后忽然簌簌一阵响,一条黄影纵跃过来,是一条黄狗,打个滚化成一个身穿粗布黄衫的少年,在她面前叩首行礼:“哮肆拜见上仙。”

    “起来吧,不必多礼。”

    哮肆答了一声“汪”,也没站起来,而是习惯性地蹲着。这家伙虽成人形,举止却是脱不了狗状。哮肆汇报道:“这个月我走过三个村镇,趟过九处沼地河滩,没有嗅到邵公子的气息。”

    天绻毫不意外地点点头。似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连失望都没露出一分。

    汇报完了,肆头顶扑棱冒出一对狗耳朵,蹲着往前挪了两下,凑到天绻脚边。

    天绻伸手,例行公事地在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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