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抱着这个圆滚滚的家伙回到人间的半月宫,棉棉迎出门来,惊呼一声:“上仙您生蛋了?”
“……闭嘴!”
从这一天起,天绻就如一只母鸡一般,窝在床上,热情无比地搂着大蛋孵化。
一天,两天,三天……
天绻没耐心了。差棉棉去鹿台山问司兽官,这只蛋多久才能孵化出来。司兽官答复道:“因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无法估量,按一般灵禽的孵化来说,短则一两年,长则数百年。”
听了棉棉带回的答复,天绻从被窝里暴跳而起,怒道:“这是坑我呢!不孵了!棉棉,拿去今晚炒了吃……”
话音未落,就听被子里传来“卡嚓”声轻响。天绻的动作顿时定住,与棉棉面面相觑。
被窝里又传来“卡”的一声细微的破裂声。
这下子听清了。
天绻趴在了被窝卷前,心地掀开被子,露出里面的大蛋。果然,壳上已裂开一道细缝。她又惊又喜,万分懊悔刚才说的“炒了吃”的话。万一被蛋壳里的宝贝听到可糟了!
伏在蛋前,细声细语赔着不是,握着双拳给里面奋力出壳的家伙鼓劲打气。巨蛋微微颤动着,裂缝一点一点地扩大。
“宝贝,用力……”天绻目光灼灼、充满期待地盯着巨蛋:会孵出一只什么仙禽呢?她希望是凤凰!华丽,拉风,还能浴火重生,可以烧着玩。
随着清脆的破裂声,蛋壳内的崽子用力一蹬腿,将禁锢它身体的狭空间踹破,一只红色的脚爪露了出来。
她欢喜得简直要跳起来:“是鸟爪子!棉棉你看到了吗?是鸟爪子!”
脚爪缩了回去蓄了一下力,果断再踹了一脚,将裂口踹得更大了些,下一瞬,壳中的家伙身子向上一撑,把蛋壳撑裂两半,脑袋上顶着半个蛋壳,看不清模样。
天绻心翼翼地伸手拿掉了它头上的蛋壳。
蛋大,孵化出的幼崽个头也不,这个蹲在蛋壳中的家伙足有一只大鹅那么大,神气却如一切初生的幼崽般天真懵懂。它一身黑乎乎的濡湿细毛,只有头顶有一撮红毛,嫩黄的喙向下弯曲着,有些鹰喙的特征,黑色翅膀抖啊抖的。幼鸟昂头望过来,那墨晶的眸子锁定在天绻身上时,她忽地一阵心慌。
想她天绻见多识广,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被这家伙看住,竟有些心神不宁。她迷惑地道:“这是只什么品种的鸟啊?”
却见幼鸟嫩黄的弯喙一张,奶声奶气叫了一声:“卷卷!”
天绻愣了一下,腾地跳得离床一丈远,颤抖的手指着蛋壳中的幼崽:“棉棉,你听到它叫我什么了吗?它它它……竟然敢叫我名!”
纵观上界女子,无不柔发飘飘楚楚动人,唯有她长了一头及腰的大波浪卷发。当她还是凡间山上的一只狐狸时,就是只卷毛狐狸,兄弟姐妹都笑话她、孤立她,给她起外号叫卷卷。以至于她忍辱负重发奋图强走上修炼之路,最终得道飞升,至今已有五百岁年纪。
当她第一次觐见仙帝,仙帝为她赐仙名时,一眼看透她真身,看到了一身火焰般的卷毛,觉得甚是有趣。道:“你们这一批新晋地仙排行天字辈,你仙名便叫做天绻吧。”
她万万料不到自己修行五百年,竟还摆脱不了一身卷毛带来的阴影,“卷”字仍留在名号里当做偏旁部首。奈何那时她初来乍到,不敢抗议仙帝的赐名。但这个仇算是记下了。
天绻从一只狐妖一步登仙也是缘起一场神魔之战,刚入仙册便上战场,敢打敢拼立下奇功,仙位一升再升,在上界也算是颇有些名望。唯一搞不定的,便是这一头卷发。她曾试过火钳拉直,甚至动用了仙术,但一不留神便又恢复原状,只能放弃,不去管它。
她平生最烦的便是别人说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