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信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身边没有一个部下。
一个荒山头上,石信驻马而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尸横遍地的战场,那儿躺着他三千铁骑。
时间回退到半个时辰前,他满腔热血,催动三千铁骑,呼啸如风,打算碾碎势如累卵的逃军,不成想中了人家的埋伏,须臾之间,三千人马灰飞烟灭,他也从意气昂扬的武将巅峰跌入灰心绝望的人生低谷。
“丧师辱命,按律当斩,即使大帅留自己一条活命,我又有何面目继续活在人世!”石信走进了生命逻辑的死角,“欸!大丈夫生又何欢,死又有何惧,十八年后,再世争雄!”
自杀也需要勇气!
石信苍啷啷抽出佩剑,架在脖子上狠心一抹,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咣当一声,尸体摔下地来。战马见主人死了,恢恢叫着跑下山坡去了。
刘国得到禀报大吃一惊,亲自催动大队人马排山倒海般赶了过来,傍晚时分,到达中埋伏的地点,就地扎住营寨。
他派出几百精兵打扫战场,收敛埋葬阵亡将士的遗骸,最后又设摆香案,亲自酹酒祭奠了一番。
晚上,刘国升帐议事,商讨对付张遇的战略战术。
帅案后面悬挂着一张简易军事地图,是刘国费尽周折找来一个熟悉当地地形的土人画的,图上标着宛城的山川河流、关隘、城池,应有尽有,一目了然。
“石信中了埋伏全军覆没,是我们太轻敌了,才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刘国有点儿痛心疾首。
“探报说张遇已经在赤龙堡东面扎住了营寨。”刘国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小圈给大家解释道,“这就是赤龙堡,这儿是张家店,这儿是涂家铺,这儿是刘家堡,这儿是宛城。”
刘国看了看众文武,继续说道:“赤龙堡、张家店和涂家铺有几千人马,据探马带回来的消息来看,张遇已经和这几股势力联合起来,不过,我们也有可以利用的力量,就是刘家堡和宛城的人马,这两个城现在被拓跋雄占据着,我是镇南将军,荆豫徐兖四州军事大都督,拓跋雄是豫州刺史,名义上他归我节制,让他协助我们剿灭张遇,名正言顺,敌我情况就是这样,诸公有何高论,尽管说来一听!”
“刘都督,我军有六万人马,拓跋雄那儿也不下五千,总共有六万五千兵力,张遇仅有两万多人,加上那几股汉人武装,总数也不会超过三万,我们是他们的两倍多,而且我们装备精良,张遇一伙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们以多击少,以强击弱,只要不出意外,我军稳操胜券。”发言的正是刘国的军师高钦。
刘国点了点头,追问道:“高先生,我军如何才能不出意外?”
“保护好粮草,防备敌军偷营劫寨。”高钦早考虑好了对策。
刘国哈哈大笑,赞道:“好计策,就依高先生。”
众人又讨论了一些具体的战术问题,最后形成统一认识:大军以围堵张遇和赤龙堡为主,尽量切断其与张家店和涂家铺的联系,寻求通过发起正面的决战,消灭敌军力量。
第二天,刘国大军在赤龙堡东北四十里外扎下大营。
刘国给拓跋雄写了一封信,让他封死葫芦谷,切断张家店和涂家铺与赤龙堡和黄羡军营的物资运输通道。
刘国还给赤龙堡的赵天亿写了一封信,大意是让他不要和张遇搅合在一起,朝廷兴兵征伐叛逆,绝不为难境内子民,如果能够协助官军杀死张遇或将他生擒活捉,赏金万两。
赵天亿见信后冷笑了一声:“好狡猾的刘国,他这是想离间自己和张遇的关系。”
他把信让众人传着看了一遍,问道:“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把送信之人痛打一顿,然后遣返回去就得了。”
“不如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