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盈扶着梵天坐到车上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夕阳还没有变成血红色,但是也比中午白的发亮的颜色要重了一些。
日光有些倾斜的洒在站台上,那些被人流踩踏过的,磨光了的石板上飘动着金红的色泽,像是铺了一地碎金。
梵天坐在火车上,默默地看着车窗外的这一幕,心中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眼前的这一番图景,好像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候见到过……
啊,是了。
那是两天前自己来的时候,一样的暖阳,一样的金红日光,自己心中怀着对大奶奶那并不丰富的感情来到这里作为父母的代言人为她的葬礼走过场。
两天之后,自己以一个身体半废的状态从里面出来,带着满腔的怒火,失望,以及满满的迷惑。
梵天摇了摇头,心中自嘲:“这都是什么事啊。”
楚盈见到梵天摇头,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头晕?”
“没事。”梵天简要的回答。
“哦……”楚盈有些不太信的看了他一会儿,“那……那就好。”
过了一会,她好像还是无法放心,又确认了一句:“真的没事么?我感觉你在敷衍我……”
梵天闭上眼睛,微微靠在椅背上,不再理她。
楚盈见状,有些失落,也不再说话了。
楚缺在这一对忧愁情侣一边大气都不敢出,索性玩起手游来,一副全神贯注,别的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的样子。
梵天此时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倘若我此生真的就像爷爷说的无法医治……倒不如,倒不如和楚盈就此分手……”
如果照他原本的想法,一对恋人之间谁出现了大病就要自己主动瞒着对方找理由分手……这恐怕是最狗血的剧情了,对方都还没有放弃你,你又为什么能够笃定对方一定会嫌弃你呢?
你有凭什么能够笃定她离开了你之后一定会过得更好呢?
但是事到临头,梵天却是当真意识到了当下境界的为难之处。所谓的“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什么“有问题应该坦诚布公的说出来”,全都成了备选中的备选。
首先不管楚盈对他感情如何,他良心上首先过不去。
到底用怎么一种方式才能比较合适的提出分手这个话题呢?梵天脑子里转了又转,急得简直要挠头。
“梵天,你是不是想要和我分手啊?”楚盈冷不丁问了他一句。
“?”梵天直接懵逼了。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楚盈抚了抚耳边秀发,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身体出了大问题,就想要找个由头离我而去了?”
“?!”梵天持续懵逼。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特别厉害?特别会替人着想?”楚盈又问。
梵天抬手擦了擦头上的白毛汗:“你还要说什么,一起说完吧。”
楚盈转头正视着他:“我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只是希望,不要因为一些不重要的因素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双目中是一股清澈而又偏执的认真。
梵天有些发愣:“一些……不重要的原因……”
“怎么?很重要么?”楚盈反问。
梵天想了想,无言以对,但是心里还是明显想说一句……你老公的身体状况也不算什么不重要的事吧……
想着想着梵天就对自己吐起槽来,自己这都是什么脑回路……好好的一个煽情场面,自己硬给整得奇奇怪怪的了起来。
楚盈自然没有他心里面的那些个弯弯绕绕,她认为梵天现在可能存在某种极其严重的认知偏差,她一定要把它给纠正过来,而这也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
所以这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