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昏暗的乌云将半座剑阁笼罩在灰色的阴影当中。
此刻两位老者的心情就如同这变幻莫测的乌云,阴晴不定;他们向来讨厌迟到,不守时之人,何况这位还是卓鼎风的亲传弟子。
一直以来他们十分敬佩卓鼎风,不仅赞叹他的剑道修为,更加称颂他的为人。
卓鼎风是剑阁五十年来第一个让他们双剑出鞘后狼狈落败之人,那一次他们心服口服;而后卓鼎风一剑挑落乱云窟,独上听雨楼击败苏南溟;这些事迹不仅行的正义,更大大提升了剑阁的威信。
卓鼎风的所作所为让两位老者心中折服,因此对于有关卓鼎风的人或事他们都显得分外重视。
广场中央三十一名整装待发的剑阁弟子已井然有序各自分成四队,准备随时进行抽签。
两位老者不再等待,欲待发号施令,却被一道迅疾而至的滚滚烟尘所扰。
顺着众人的目光,但见一身负宽阔长剑,身披墨绿青衫的少年正伫立在搭台前。
少年眼若星辉,发如瀑丝,气质出尘,倏然而来却未曾染上一处尘埃。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少年绝尘之姿所吸引,两位老者的目光紧随少年,似有惊奇,更有惊喜;矮搓道人胡不亏那双迥然有神的虎眼更是片刻不曾离开少年身间;穆然庄重的月冷水第一次看到少年竟仿若看到曾经的卓鼎风,也是那般绝然于世,让人过目难忘。
“两忘峰,聂峰,前来参赛。”少年语气平静,神情淡然自若,眼神凝望台前四位长辈,却并未执礼。
如此无礼的态度自然惹得台下众弟子纷纷不忿,还未比试就如此骄纵,仗着自己是卓师叔的弟子,便可以如此目中尊长吗?纵是两忘峰也当属剑阁,只字未提自己是剑阁弟子,难不成两忘峰在你心中竟已凌驾于剑阁之上?
他们自是不满聂峰那份傲慢的态度,只是这其中是否还夹杂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情绪?比如妒忌;至少在那三十一双眼睛当中,最少有一半的眼神都充满着不甘的怒火。
聂峰并未在意众人的态度,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必须替卓叔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
至于人情世故或是其他方面,他从不关心,也从未在乎;就像今日初次下峰后竟迷失在赶来剑阁的路上;他的心中只有剑,或许还有一丝莫名的恨意;这也是卓鼎风此次为何让他参加选拔赛的关键,他不想聂峰今后的人生中只剩下一把剑。
聂峰说话的语气让一直心有芥蒂的胡不亏心生不悦,卓鼎风压上自己一头也就罢了,现今他的徒弟也这般盛气凌人,真当自己剑阁这个执法长老是个摆设吗?
胡不亏顺了顺嗓子,沉声言道:“好大的气派,两忘峰的弟子便可以不守时,不遵规矩吗?”
此话一出,台下弟子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师伯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聂峰沉默不言,他不会解释自己是因为迷路而耽误了时间,因为即使再不理世事,他也知道这实在是件丢人的事。
看着一脸漠然的少年,胡不亏不由更加恼怒,正欲训斥几句,却被身旁的两位老者忽然开口截断:“既然来了,那便是好;想来卓师侄的徒弟必然有他狂傲的资本,我们拭目以待。”
想来两位老者对方才聂峰的态度有些不满,他们也想看看卓鼎风的徒弟到底几分斤两。
此时场边一直未曾言语的月冷水忽然望向两位老者,轻声细语笑言道:“师叔,我们还是及早开始吧。“
两位老者闻言复又自嘲般笑道:“对对钟声已过,我们来进行抽签吧。”
一向冷若冰霜的月冷水此刻那抹难得的笑容已从两位老者的脸上转移到了少年聂峰的身上,毕竟是卓师兄唯一弟子,像,真像,那份镌刻在骨子里的骄傲,那份不为世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