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目无尊长,把你二婶的脚都打断了,还说爷爷不分青红皂白?”
“爷爷什么时候看到我把她的脚打断了?”白如霜不惧老太爷威严,冷漠道,“医生不是来了吗?难道他会看不出这女人的脚断没断?
还有,爷爷难道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她吗?这女人说我有娘生没娘养,依我看,若说起没教养,这些豪门大户的贵妇千金只怕比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众人唏嘘,二夫人竟然说出大少奶奶有娘生没娘养这样的话?
李翠雅心头一颤,不敢去看老太爷的脸色,马上反驳:“你还血口喷人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有娘生没娘养,你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还真是不小,你以为谁会相信你?”
确实没人相信,李翠雅是左家的二夫人,娘家也是豪门大户,从小受的是高等教育,怎么可能说出那么恶俗的话来。
这样一来,白如霜的黑色光环就又多了一圈,血口喷人,颠倒是非黑白。
老太爷没什么反应,白如霜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因为没人信她,所以只轻蔑地扫了李翠雅一眼就没再说话,也没再看任何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让她现在龙行浅滩虎落平阳呢?
白如霜的傲慢不屑更加刺激了李翠雅那颗高傲的心,气的她只想立刻起来撕了那一张挂满不屑的黑脸。
医生在进来之后就去给李翠雅检查脚腕,转动两下皱了皱眉,正要起来回话,李翠雅不着痕迹地用另一只脚踢了他一下。
医生微微抬眸,撞见了李翠雅眼里一闪而过的意味,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之后轻咳了声站起来,对老太爷禀报。
“二夫人的脚踝骨确实错位了,看情况也不排除有断裂的可能,最好送到我的医疗室,我给夫人拍张片子看看。”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大约生活在军人家的人都差不多,连私家医生都是一副身体很结实的样子,刚毅的脸庞看上去也是很正直的,刚正不阿的。
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并没逃过白如霜的眼睛,白如霜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里的嘲讽昭然若揭。
就算看不见医生脸上的心虚,白如霜也敢肯定李翠雅什么事儿都没有,她不过是推了一下,怎么可能脚踝骨就断掉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一家蛇鼠一窝,连小小的私家医生都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白如霜的讥笑引起众人的反感,暗地里全都偷偷拿白眼瞪她。
左兰芝一听说李翠雅的脚真的可能断了,立刻扑簌扑簌带掉眼泪,指着白如霜嘶喊:“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狠啊,你的心就和你的脸一样黑,你马上滚出我们家。”
管家已经取来了家法,是一根很粗的藤条,看上去年代已久,上面的粗粒早已经磨得光滑,想必左家家长用它来惩罚过不少人。
白如霜黑亮的眸中微闪,双手在身侧攥成拳头,指尖掐进掌心里,脸上却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恐,只有隐隐的怒气在浮动。
现在的她在左家也不过是粘板上的鱼肉,没有一个人会替她说话,她说的话同样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说的好听了是大少奶奶,其实都不如那个骗人的私家医生有分量。
余光扫了眼左慕南,眼中讽刺更浓,回想起那天在边陲她说要嫁给他做军嫂,老天爷那时候一定是出门闲逛了,怎么就给听了去,还帮她实现了呢。
她只是被逼无奈瞎说的好吗?用不用这么灵?
“你们扶二夫人去医疗室。”
老太爷脸色肃然阴沉对围着李翠雅的佣人们吩咐,随即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藤条,在空气中甩了两下,发出令人心凉的咻咻声,似乎是很久没用过了想要试试它结不结实,别两三下就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