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地方。
竹青阁在长安城,也是赫赫有名的茶楼了,怀姝由小二引入雅间,便看见弘翕坐在塌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似在思考什么。
“出去吧。”怀姝看了一眼小二,低声说道。
“是。”
“不知太史召小女前来所谓何事?”怀姝一步一步朝着弘翕走去,在人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弘翕对于人的质问有一些意外,还以为怀姝会因为他的信笺而觉得欢欣鼓舞呢,这幅冷漠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追着自己跑的“热情”了。
“怎么,怀小姐今日心情不好?还是想起了欲擒故纵的的招式。”弘翕嗤笑出声,多了几分讽刺的味道。
“只是见到太史过于欢喜,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怀姝敛了眼底的神色,平静开口,双手执了茶杯呡口,茶水入口,清香之味缓缓不散。
“那是否,无论在下让怀小姐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呢?”弘翕眼角微挑,目光在怀姝握着茶杯的手指上流连。
“也要看是什么。”怀姝整个心都被提起来,就知道弘翕找她,绝对没什么好事。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烦请怀小姐按照这上面所言去做。”弘翕将面前的竹简推到怀姝的面前,托腮看着,等待怀姝的决定。
怀姝打开竹简,紧接着脸色微变。
果真弘翕为她寻来个“不错”的差事,居然妄图让她改了今日赏花宴之上的记载,诬陷大成郑朋。
弘翕,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
“大人真是高看在下了。”怀姝合上竹简,语气有些发冷。
言官的一枝笔,能够决定多少人的生死?她虽是小小采诗,一旦私自改动了记载,怕是会给郑朋带来杀身之祸。
那一句句大逆不道之言,乃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怎么,怀小姐不愿?”弘翕凝眉,没了之前言笑晏晏之态,浑身凝结着几分冷厉,倒是比那些从战场上来下来的将军更有压迫感。
“身为采诗,怎么可以随意造谣?”
“那不知若是让陛下知道你勾引皇子,会是何等罪名?”
“我何时……”怀姝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弘翕打断。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那是我……”怀姝多了几分的窘迫,此诗,正是她写于布缕置于枣中的诗句,被弘翕这么念出来,怎能坦然。
“你写给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信物在二皇子的手中。”
“弘翕!”怀姝本就不是城府过深的人,此时恼怒出声,倒是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我很期待,明日怀小姐的做法,若是怀小姐打算舍己为人,在下也定佩服。”弘翕见人也被刺激的差不多了,这才从软塌起身,浅笑着整理好衣衫,转身离去。
“你又怎么欺负人家女孩子了。”刘康就像是个尾巴,凡是有弘翕的地方,他总是在不远处晃悠。
“何来欺负之言?拿来。”弘翕在人面前摊开手心,面无表情。
“什么?”
“你说呢?”
刘康撇撇嘴,从荷包内掏出那日带走的布缕放人手里:“是谁那日瞧都不瞧上一眼的,如今倒是巴巴的问我要。”
“沉溺儿女私情,不学无术,你也不怕被御史弹劾了。”弘翕摇摇头,指腹蹭过那早就干了的墨迹上,眼底多了几分温存笑意。
深夜,怀姝坐在桌前,咬着笔尖,愁眉苦脸看着桌面上摊开的竹简。
写,还是不写?
这一次是取得弘翕信任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想要接近弘翕,必然会变得更加困难起来。
烛火摇晃,怀姝缓缓开始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