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姝坐在屋内,手里的软帕都快要缴碎了,随手抛下就要起身出门。
“小姐,你这要去哪里?”婢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低声询问。
“你莫管,在这呆着。”怀姝看了一眼婢子,伸手拍了拍人的肩头笑道:“若是父亲问起,就说我出去散心了。”
“这可使不得,若是老爷问起,婢子定会被责罚的。”
“不会,就这么做,不许跟过来。”
匆匆丢下这么一句话,怀姝就溜出了府,这个时辰,父亲和大哥都在当值,没有人能看着她。
长安街道繁华,来往商人络绎不绝,路边是摆下的商铺,倒是还有节日后的余热尚未散尽。怀姝漫无目的走着,她的确有些走投无路,那石渠阁是她唯一能见到弘翕的地方。
马的嘶鸣声格外刺耳,以至于怀姝楞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这马匹非皇室贵族不得擅用,就连当朝宰相,也不过用牛车代步,究竟是何人,居然有胆在长安城策马?
“不要命了吗?”男子的斥责声在怀姝的耳边骤然响起,紧接着就跌在一个怀抱里,怀姝这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去,只见马上坐着的人头戴法冠,弯眉浑如着墨,原本英武非凡的样子却因为那双眼睛,而多了几分奸邪寒意。
“弘太史,许久不见。”男人的目光在怀姝的身上游移,紧接着落在了弘翕的身上,看着弘翕怀里抱着女子,眉头微挑,多了几分玩味之意。
“当街纵马伤人,史侍中倒是好胆色。”
如今曾经史高权倾朝野,一人得道鸡犬升迁,史丹如今身为太子伴读,又深受皇帝重用,自是越发肆无忌惮。
“贤弟言重了,这不是没伤着吗?”史丹面不改色却心有余悸,私下为之倒也无妨,若是让那御史知晓,弹劾几句,免不了他受到责罚:“倒是许久未见贤弟,不如前去寒舍一聚?”
“只当拂了君仲兄之情,在下尚有官职在身。”
怀姝扒拉了两下弘翕的手,从人的怀里面挣扎出来站好,这人抱着还不松手了?
弘翕也不是占便宜的登徒浪子,松了手理好衣袖,后退一步显是不愿再多事,若不是今日偶见此女差点死于马下,他不会贸然与史丹起冲突。
感情这人是弘翕的朋友?
要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弘翕认识的,必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伤着了。”
怀姝脸色惨白,气息微弱,一副随时快要倒下的样子,郎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弘翕看了一眼怀姝没有吭声,伤到哪了?刚才怀姝扒拉自己胳膊的时候不还挺有劲的吗?
“哦?”史丹挑眉,翻身下马,朝着怀姝走去,眼底多了几分的兴趣盎然。
怀姝见势不好,身子倾倒,就明晃晃的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摔倒在地“昏迷”过去,遥遥看去,倒像是真的因受惊过度而昏迷,而停在怀姝身侧浑身僵硬的史丹,宛若恶霸一般。
弘翕按捺住笑意,这小小女子到底有趣的很,看了一眼身边的婢子吩咐道:“去把这位小姐送去医馆”。男女三岁不同席,刚才情势危急自当别说,若是这时动手动脚,毁了女子清白不说?倒是也会让御史参自己一本。
“是。”婢子不敢耽搁,虽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力气却不小,把怀姝连搀带抱的带走了。
弘翕笑了笑低声告罪离开,史丹无言,却也没有由头继续寻弘翕的麻烦。
怀姝见离开了危机范围之内,这才“虚软无力”的苏醒了过来,看着扶着自己的婢子,浅笑道:“我无事了,你且回去回禀你主子就好。”
婢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太史大人的命令是送去医馆,她不敢擅自做主。
怀姝有些无奈,怎就是个死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