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华夏大地的城市中,尚没有五彩斑斓的灯红酒绿,也不存在荧光闪烁的玻璃幕墙或电子屏幕,更没有呼啸飞奔的飞机车辆。六十年前的夜,有的,只是终将熄灭的白炽灯泡,逐渐稀疏的窃窃私语和守护着人们安睡的那席皎洁月光。
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城市中,她坐落在华夏大地的东部。
夜,已深了。白天的喧嚣,已被夜晚的静谧赶走。此夜无星,无垠的天宇,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整个城市包裹其中,赐予她无穷的黑暗。那时的城市,说实话,在现在人看来,就是一幅农村景象。此时正值冬季,一到晚上,呼啸的狂风,推搡着树林前后摇摆。树叶簌簌作响,晾晒在院中忘收的衣裳和不知为何竖立的旗帜随风舞动。偶尔还有一声属引凄异、哀转久绝的杜鹃啼血从林中传来。这样一幅阴森可怖的景象,酝酿出了无数的奇闻异事,也将无数调皮捣蛋的孩子老老实实的堵在了家中。
城市的最北边,城乡结合的位置,有着一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瓦房。不大的卧室里溢满温馨的白炽灯光,暖洋洋的洒在母亲怀中安睡的男孩身上。这个孩眉宇英俊,五官端正。这清秀的脸蛋,可以料想,长大后定能俘获一批少女的芳心。这位母亲一身白棉袄,相貌不凡,想必年轻时也曾惹得“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可惜她终究逃不过岁月的侵蚀。虽然不过三十出头,她的脸颊处已有了两道很浅的皱纹。她怀抱着男孩,轻轻摇动,眼中溢满了幸福与慈祥。母亲的身后仿佛张开了一对洁白的羽翼,她化作一个天使,将神圣的母爱,播撒人间。
客厅中,而立之年的父亲,正靠坐在火炉旁。父亲相貌则没有那么出众。他的脸稍显黝黑,线条分明,下巴带一些胡茬。他穿着一身军大衣,身材壮硕,像是一个经常在田地挥汗如雨的农民。而他的鼻梁上驾着一副朴实无华的眼镜,为他又平添了一分书卷气息。他正捧着一本线装书,腿上放着一本字典,仔细地读着。
这幢房子处于城市的边缘,而它的北面是一座不算的山。山上长满松树,在这寒冬腊月,松针依然翠绿,在风中摇曳着。山上还有一些坟冢,大概是战争年代的遗产,为山林增添了几分阴森气息。今夜,这片林地一片死寂,毫无生气。平日活蹦乱跳的一些昼伏夜出的动物,好像在恐惧着什么一样,龟缩在巢中,不肯外出。
突然,两道血红色的人影,仿若幽灵一般从山上飘下,冲着城市掠去。仔细一看,一男一女,男的一头黑发,女的一头金丝,各自身着西方礼服,可是却已被染成暗红色。他们脸色都是苍白一片,含着一种妖异的美感,但这种美感却被不知是因痛苦还是疲劳而产生的狰狞的表情破坏殆尽。他们的速度也是极快,每一步都能向前冲出二十多米。男人苍白的手中好像抓着一个做工精细的盒子,但他的手同样也是血红一片。在这寒冬之季,两人脸上却布满汗珠。
突然,男人一阵剧烈的咳嗽,脚步也有些放缓,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刻意而为。他一把将盒子塞给女人,挣扎着说道:“维姬,我撑不大住了,我来拖住他!你带着它先走,一定要把它带回去,交给亲王殿下!”出口便是英文,可见两人并不是华夏人。
叫做维姬的女人下意识地接过了盒子,却没有独自离开。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拼命地拉着他一起前进。女人本就是伤体,又要拉着男人,速度自然大减。男人一咬牙,刚要说些什么,却感到身后一阵劲风吹过。他脸色大变,咆哮道:“维姬,你别管我了,他快追上来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一个也走不了!你快滚!”
男人狠狠地甩开维姬的手,凝聚起最后的力气,一把将维姬推了出去。维姬被男人推出,速度大增,像离弦之箭一般向山下冲去,男人却因此停了下来。
维姬此时也是刚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