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赵期颐还在睡觉，就被外公的电话吵醒了。

    “小颐，你啥时候到？想吃些啥？外公给你做”刘塘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喜悦，为外孙即将到来，暗自高兴。

    “不用了，平常菜就行，我中午到”

    对外公做的菜，赵期颐只能报以‘呵呵’两个字，与爷爷赵传相比，外公是真没什么厨艺天赋，做了近十年，还是只会白水烫一下。

    “平常菜？你喜欢吃韭菜炒鸡蛋，清炒小白菜，拍黄瓜，水蒸蛋，炸小黄鱼”刘塘念叨着菜名，无一例外是赵期颐喜欢吃的，但也是最容易做的，没什么技术含量。

    “可以了，这些可以了，外公你随便做点就行”赵期颐不奢望能吃到外公做的酱爆鸭，红烧茄子等颇具难度的菜肴，打断了外公接着报菜名。

    “好，那我随便弄点”

    刘塘很开心，不假思索地答应，沉默了片刻，又提起了昨天的话题，“小颐，你心仪的女生，多大年纪？在哪工作？又喜欢吃什么？”

    赵期颐：“”

    “那个外公，你别急，过段时间，我会带她去看你的”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还是说你没向那女生表露心意？”刘塘听出了赵期颐拖延的心思，语气顿变，带有质问的意思在里头。

    用不着这么聪明吧！

    赵期颐哑然，不知该怎么接话，想了想，道：“外公，我没敷衍你，是真的，过段时间，我就带她去看你！”

    “别跟我扯什么过段时间，你是我带大的，不文雅地说，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今年的端午节，你把那女生带来，要是你不带来，我就去找你，反正你那房间多，也不差我一个。”

    “好，好，好！端午节的时候，我带她过去，行了吧！”赵期颐无奈说道。

    其实，赵期颐知道外公是在说气话，表达一个态度。

    这房子建起来了的时候，赵期颐就邀请过外公过来陪他一起住，但老人家恋旧，在城市里待不住，住个两三天就回去了。

    如果爷爷在世，外公可能会搬过来，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想起了爷爷，赵期颐神色一黯。

    “哼，这还差不多”刘塘哼了一声，颇有几分老小孩的风采。

    电话挂断，赵期颐下了楼，来到了三楼杂物间，开门进去。

    杂物间很大，像个小型仓库，分成了四个空间，都没有装门。一个堆满了木箱子，大大小小叠了起来，一个有四五排货架，架上的东西千奇百怪，有石头，有神像，有锈蚀的武器若是有鬼看见，一定会发现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散发着阴气，已经化为冥宝了。

    还有两个，一个是空的，一个存放旧物。

    径直地走到放满回忆的隔间，里面的东西都是些赵期颐小时候的玩具，旧时衣物，爷爷生前用过的一些物品，摆的整整齐齐，保护的很好。

    “爷爷”

    赵期颐找出了藏着最深的硬纸盒，打开，是一本相册，相册底下压着泛黄的日记本，还有些书信。

    爷爷是在赵期颐中考之后那个暑假去世的，死于心肌梗塞。死之前，赵期颐外出寻找鬼神，连爷爷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成了他心中一生的遗憾。

    赵期颐虽然能看见鬼，却见不着爷爷

    因为爷爷赵传是彻底的逝去，其最后一口阳气未曾留住，散去了，成为鬼的资格都没有。

    那天，赵期颐守在爷爷遗体旁，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十二个小时，一滴泪也没流，不是他不伤心，而是悲伤到极致是流不出眼泪。

    翻开相册，映入眼前是赵期颐与爷爷外公的合照，照片的背景是三人生活的地方，每年都有，从四岁开始，一直到十六岁，两老一少，笑容极为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