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园子深处竟然走出几个嬉笑怒骂的年轻公子。
见到他们之后,那几人中发出一声不怀好意地嗤笑:“呦,原来是撞破了人家野鸳鸯的私会,啧啧”
李锦如在这声私会中变了脸色,这声音她认得,是刘鸿。
而后,她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颀长身影,此刻正挺拔地立在那几人当中,气度矜贵,分外地刺眼。
他怎么又与刘鸿他们混到了一起?
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纂住了一般,有些透不过气来,瞬间便将仍握在曾晋大掌中的手挣扎着缩了回来。
姜济远早已认出了曾晋身后的人,更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他眸中先是一黯,而后佯作满不在乎地移开了视线
李锦如僵硬又有些羞愧地望着姜济远,可姜济远却并未看向她,而是将目光落在身侧的梅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神情,若是仔细看,还能从中看到一丝隐忍的不耐烦
如此好的机会,刘鸿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她。
他啧啧了两声之后,眼神轻蔑地向身后的几人介绍:“各位想必还不认得她吧,她就是咱们丹阳城大名鼎鼎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姜济远已经一脸不耐地率步走过,声音含着濒临发作的怒气了:“走不走?不是说有好东西看?!”
刘鸿趔趄了一步,站稳身后,有些愤懑又不可置信地望着姜济远已经走远的背影,终究不敢得罪于他,只好快步跟上,不过临走了还不忘愤恨地回头瞪了李锦如与曾晋一眼。
李锦如全身僵硬地立在原地,脑中像被灌满了浆糊般反应迟钝,直到听到了曾晋的声音,她才猛地回神:“什么?”
曾晋望着她惨白的面色,十分担忧:“没事吧?”
“没事。”
很快,她收起了情绪,声音清冷无波。
曾晋心中泛起苦涩,他们的关系才刚有缓和,要他此时离开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她:“锦如,或者我可以晚些日子再走,你之前不是说想去我读书的书院看看吗?我带你去”
“不必了,你赶考要紧,最近路上冰天雪地不好走,还是早些出发吧。”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李锦如坚决地打断了。
他望着她辨不出情绪的清冷眸子,只能沉默地点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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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纷纷扬扬下了月余的大雪终于停了,积雪及膝,守城的士兵在城外的驿道上勉强清出一条可供车马行走的路。
此刻,丹阳城异常冷清的城西门前,李氏正立在马车前不放心地叮嘱曾晋。
他们的身后,李锦如也在不舍地望着山子。
自从沈嘉说出那番话之后,她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不会干涉他的去留,只是心里仍止不住地难过
山子幼时就来了醋坊,她把他当作亲生弟弟一般
大概是因为即将离别,山子的面上终于不再阴晴不定,反而挂着清澈的笑意:“对不起,山子不能在师傅跟前尽孝了”
李锦如摇头:“你能去从军,能保家卫国,赶走北蛮,我和阿爹都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若有一天我能建立功业,我会回来的”
他不敢将等我两字说出口,因为他心里明白,届时她定然已嫁作人妇了,没人会等他的
马车上探出一个童子的脑袋,是曾晋新买的书童,他利索地出言提醒:“大官人,时辰到了,要走了。”
山子拎过李锦如手中的行囊,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好像怕他再看一眼,就会生出留恋似的
李氏那边也在颤抖着双手送别曾晋。
良久后,她松开一直握着的曾晋的手,抹了把泪才不舍地道:“去吧”
曾晋点头,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