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话甫一说出口,就已知不妥,这件事并不是他的错,他不该受了这无妄的责骂
“你走吧。”
姜济远坐着不动,第一次开口叫她的名字,他说:“锦如,你别这样”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无奈。
你别这样
可是除了这样,她还能怎么样呢?
李锦如跌坐在树桩上,痛得弯下腰去
她双手覆面,有晶莹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她哭得浑身颤动,却始终无声无息。
“你别哭”
姜济远霍地站起身,手足无措起来:“我明日就派人把刘鸿打一顿!打残了给你解气!好不好?”
“这里!”他跺脚踩着脚下的土地:“我给你栽上一排的枣树,绵延十里地,一直种到衙门口,好不好?还有这桥,我找石匠给它翻新了,再砌一座高大气派的石桥出来,请名家题字!刻碑文!让全城的百姓都来瞧它的气派,行吗?”
“只要你别哭,我什么都能为你做的”
“或者,”他有些迟疑:“你想见曾晋吗?我去把他给你找来!”
李锦如终于有了反应,
“他明日就要成亲了。”她因为鼻塞声音闷闷的,带着抑制不住的抽噎。
姜济远冷哼:“他若不肯来,绑我也要给你绑来!”
他蹲在心爱的姑娘身前,尽量温和的平视她:“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他来吗?”
李锦如不答,反而轻声呓语起来:
“你说,男人的心都是这样不牢靠的吗?许下的诺言都是这么容易动摇的吗”
姜济远不知道,他没对别人动过心,也没对谁承诺过,唯一让他心烦意乱、寝食难安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可是他想,如果是对她立下的誓言,如果她也能接受他的誓言,那他一定会欣喜若狂、坚守一生的。
李锦如的呓语还在继续,声音几不可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你不知道,我发过誓要忘了这件事,忘了他的”
姜济远在心中无声反驳:我知道,我知道你办不到。
纤细的手指遮住了外界的光,李锦如双眼紧闭,泪水扑簌簌地滑落
不用面对姜济远,这让她感到安心。她觉得自己真的傻了,这些从未与别人说过的话,她怎么会去问他?
他是她与曾晋的破坏者、是在他们的回忆里横插一杠的人,现在曾晋离开了,她竟然在对他诉说心伤?
姜济远望着眼前的人,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把自己的心都哭乱了
这样捂着也很不舒服吧?
他犹豫地掰开她的双手,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来
李锦如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脸上哭得斑驳一片。姜济远不知是心疼还是慌乱,竟然抬起衣袖给她拭了泪
李锦如怔怔的,也忘记了躲开。
姜济远觉得她就像自己幼年养的兔子,又可怜又可爱,兔子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兔子不喜欢他,他焦急慌乱,好想伸手抓住什么
他们离得这么近,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距离,姜济远心中燃起了烈焰,神智迷乱了。
他双手抖抖索索地爬上李锦如哭得梨花带雨的粉腮,颤声叫她的名字:“锦如,你知道吗,有些人是不会变的!有些誓言是不会变的!”
李锦如止住了泪,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你别说了!”
她捂着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姜济远再次掰开她的手,一双眸子闪着奇异的光,瞳孔亮得惊人:“不,你听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李锦如!”
这句他从没想过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好像已经在脑中演练了无数次一般。
姜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