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济远面上过不去了,他眼风撇到李锦如唇角扯出的弧度,甚至从中看出了一丝鄙夷。
他羞恼地甩开新荣,呵斥他:“胡说!怎么买不了!爷多的是银子!”
新荣:“”
李锦如才不会跟银子作对,他愿意当冤大头,她成全他。
她利落地收下银子,二话不说就去侧间给他们搬醋,一趟又一趟,足足搬了数十坛,摆在了姜济远脚下。
姜济远:“……”
新荣都快哭了,公子买那么多醋,他要怎么搬回府啊!
他心翼翼地试探:“公子,要不,我回府叫人来帮忙?”
姜济远觉得丢脸:“不行!”
李锦如在一旁适时插话:“后院有辆推车,不过”
姜济远顺势下坡,立即颔首:“就这样吧。”
新荣这下真的要哭了,他好后悔,他不该怂恿公子出来买醋,他好歹也是公子的贴身厮,在府里也是有地位的他都多少年没做过这样的苦力活了。
看着新荣一脸灰败的苦相,姜济远幸灾乐祸地抬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赶去后院干活了。
而后,姜济远背着手在店里闲逛起来,一会动动这里,一会摸摸那里,颇有兴致
李锦如不想与他单独待着,转身欲回后院
姜济远忽然出声,有些漫不经心道:“那什么,王家女儿的事,我会让吴家打消念头的”
李锦如惊讶地回头望他。
只见姜济远勾起唇角,得意又郑重地与她对视:“你放心。”
~~
临近午时,新荣汗流浃背地推着一车醋坛子回府。
这推车竟是独轮,滚动起来有如千金重一般。
姜济远骑马悠哉地走在前面,脑中闪过李锦如因为惊讶而收起敌意,略显呆滞的神情,不由心情大好。
新荣望着前面时不时笑得一脸荡漾的公子,更加欲哭无泪,都怪自己出的馊主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算了,他不情愿地想,只要公子开心,他累些也没什么。
离府门只有几步之遥了,姜济远回身看着这么一大车醋坛子,发起愁来。
怎么才能把这一车醋悄无声息地运到灶上?
万一被人看到了多尴尬,尤其是他三姐,铁定要嘲笑他。
新荣心里苦:公子,你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啊?
姜济远探头探脑在府门外观察半响,未见有人出入,只有两个厮在守门。
很快,一车一马轻手轻脚地进了府。
姜济远转身将马绳交给厮,正在催促新荣赶快将醋运走,扭头便见姜慧带着厮从府外回来。
她发髻高束,一身男儿装扮,腰间还悬着把短刀。
姜济远:“!!!”
他猫着腰躲到推车后面,正要闪人,便被姜慧一把抓住,
“跑什么?!”
姜济远企图转移话题:“三姐,你又巡铺子去啦?真是辛苦……”
姜慧打断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谁让你整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呢?!你但凡懂点事,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说着,她注意到了那车让人难以忽视的黑色坛子:“这什么?”
姜济远不答。
她抽出腰间的短刀挑开其中一个坛子的布塞,一股醋香扑鼻而来。
姜慧:“……”
她回头看着姜济远,神情变得微妙起来:“行啊你,连爹都敢打趣了?”
姜济远不明所以。
姜慧轻斥:“别装!难道你不是听说爹近日又在吃娘的酸醋,才买来这么一车坛子醋要羞臊他?”
她撞了下弟的肩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