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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禀报皇上,我要面圣。”

    做为外命妇,自然是不能直接求谒一国之君的,春归也是迫不得已才通过明珠代转诉求,她而今也的确顾不上皇帝的龌龊心思是否会让明珠知悉了,诏狱是什么地方她虽然并未亲眼目睹,不过也早有耳闻,她怎能在知闻兰庭身陷诏狱之后还冷静沉着的计较利害?想办法彻察刺杀安平王的真凶还兰庭清白?她没有这大本事,她只知道唯一有权决定兰庭生死的人。

    就是那位九五之尊。

    “阿姐可有了周全的计划?”明珠见春归如此焦虑,也再顾及不了许多,把一切都全盘托出:“昨日我刚接到阿姐的拜帖,坤仁宫里就有人议论珍珑杀局的话,要不是惠嫔劝阻,我都几乎一脚踩到了陷井里头,阿姐这时去求皇上,恐怕……实不相瞒,当我听闻皇上竟存着如此荒唐的念头,我亦觉得义愤填膺,但昨晚我冷静下来细细一想,此时确然不能冲动行事,最要紧的,不是出气,是得把姐夫从诏狱里先救出来,我是担心阿姐在气头上,触怒了皇上反而有害无益。”

    春归听明珠这么一说,对于这件突然发生的祸端更加笃定了起因,倒是反过来安慰明珠:“妹妹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珍珑杀局一事妹妹今后万不可再提起,只当作从未耳闻,妹妹只需要转告皇上,我在坤仁宫等候面圣。”

    明珠见春归如此笃定,也不多说二话。

    春归就等在坤仁宫的偏殿,看日影一点点中移,斑驳的光色透过雕窗在金砖地面游走,她从来没有像此时一般如此厌恶这座宫廷,就像此时目睹这些光色和日影,都透出一种刺骨的森凉之气。

    她听见了脚步声,低垂的视线里是黄袍龙靴,她深吸一口气行叩拜之礼。

    “平身吧。”皇帝受了礼,也是低垂着视线看按品着装的女子,他觉得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停驻了,宫城内外,阔别多年,她却并没有丝毫变化,仍是青丝如云,仍是肌肤赛雪,甚至这样的行规蹈矩,也并没有减弱她与生俱来的生气,她鲜活,也明媚,是阳光底下沐浴春风秋露的芳朵,从不曾经过精心的修剪变成世人眼中规矩的盆栽,是了,便是经她打造的瓶供盆栽,也从来不曾缺乏了蓬勃自然的鲜活气息。

    所以他才会如此坚持,想要把她留在这座宫殿,这

    样的念头渐渐成了一种狂执,他想就算逼迫又如何呢?有太漫长的时间了,他终究是可以把她感化,他可以比赵迳勿更专一,只要她愿意,没什么他不能满足。

    可是为什么现在见了面,突然不知应当从何说起。

    一国之君沉默着,春归也只能沉默着,她必须遵行礼规,该说的话多年前的那一次私见已经说尽了,顾春归于秦询而已,早已只是一介臣妇,除此之外再无瓜葛。

    “顾夫人是来为赵迳勿求情的?”皇帝好容易才找到切入点,他当然明白今日春归求见不是因为思念。

    但他却并不想听回应,所以紧跟着说道:“陶啸深鞠审安平王府众人,有一内侍终于招供,他曾听刺杀安平王的凶徒说过,是赵迳勿以凶徒家人用作要胁,令凶徒刺杀安平王,且立时自裁,否则其父母、兄弟,更甚至侄儿等等亲人,性命难保。不过凶徒到底还担心赵迳勿食言,非但不放过其亲族反而杀人灭口,所以告诉了好友,且留下赵迳勿当初交予凶徒一封亲笔信,信中承诺,只要凶徒依令行事,他必保凶徒一家血亲荣华富贵。”

    秦询紧紧盯着春归低垂的眼睫,口吻仍旧温和:“顾夫人非普通女流,我知道你应当了解朝堂国政,最近因为后金一事,内阁之间,内阁与我之间已经发生多场争执,顾夫人更清楚,我为何坚持讨伐后金,迳勿原本也应理解我的焦虑,可他一直固执己见,导致讨伐之事久久不得推行。”

    “臣妇一介内宅女流,不敢妄言朝堂国政,臣妇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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