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位金陵通判家公子生了怪病怎么就没有高人前去治病了,缘是这些人在搞鬼,那两条潜龙都是他们种下的。
“那通判家二小姐呢?”沈良摩挲着手中酒葫芦,看着孙不害,问道。
“她是痴症,并非我等所为。”孙不害摊出自己的手掌心,叹息着无奈之意。
“这样啊,那就这般吧。”沈良起身走人。
这回孙不害不拦了,就笑着招了招手,目送沈良离开。
吃饭的钱沈良没付,孙不害已经帮沈良付过了。
是个知趣的人,但不是个洒脱的仙人。
不过想想如今这个世道,还留在这方天地的真正洒脱的仙人也没有,就好似儒家的那些个大儒士,佛门的老和尚,以及道门各个大山头的老道士,没有到最后人间寿数关头,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洒脱何其难求。
沈良走在街头,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
依旧是半满。
他再想想到金陵这一月以来见的东西,似乎金陵妖龙这事并不如孙不害所说那般简单。
大虞朝堂上应该有所掺和,否则黄震也不会那般激动,否则金陵通判也不会显得像个芝麻小官。
“果然是桎梏满满,费心费力啊。”沈良将酒葫芦往腰上一别,然后右手捏成剑诀,朝着身周虚虚一斩,斩了三下。
做完这奇怪的动作后,沈良嘿嘿一笑,然后再拿起腰上酒葫芦,深饮一口酒水。
“这只是一点小惩。”沈良舔了舔粘在嘴角上的酒水,嘀咕了一声。
……
金陵某个山头,某棵老树,老树已经枯了一半树叶,那一半树冠像是妖魔在张牙舞爪,恐吓山岭行人,且在老树的树干上还有一个黑黢黢的洞,这个树洞让老树看上去更像是随时会呼嚎起来,再张口噬人的鬼树。
忽有一阵轻风吹过,老树突然颤动起来,剧烈颤动下,它另一半的树叶尽数枯黄败落,而紧接着,就见一人从老树的树洞飞出。
他满头木屑与腐烂落叶,身上还粘粘着黄泥黑土,还有腥臭黏液盘绕在他身周。
他不着片缕,赤条条的。
“咳咳咳……呕…!”这人跪在地上,也不抹干身上脏污,双手压在地上,朝着枯叶成堆的地面剧烈咳嗽又剧烈呕吐。
而在他呕吐间,他满是脏污的身上突现一道道血痕,好似有利刃划过,但这空空的四周出了树,就是草,根本没有利刃在侧。
这人呕吐了一刻钟,方才呕吐出一滩污泥,污泥有一人那般大。
这人停止呕吐后,他刚要做起身动作,但还没做完,便停滞住了。
而紧接着,就见地上那滩淤泥像是活水喷泉一般涌动起来,鼓动起来三尺高,再而后六尺,七尺,七尺半。
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捏着这一滩诡异起舞的淤泥,使得淤泥渐渐化作一个人形外貌。
而之前那呕吐的人在这时就好像是一个蜡像慢慢被炙热太阳烘烤一样,在慢慢融化,化解的液滴落在枯叶上,变成了一团淤泥。
淤泥与人之间好似此消彼长,淤泥慢慢有了人样,而人慢慢没了人样。
约摸又过了一刻钟,人成了一滩淤泥,而淤泥成了人,有鼻子有眼,还有呼吸,眼珠子还在滴流滴流转,淤泥变成的人的模样与呕吐那人的模样一模一样,像是一胞胎。
淤泥人伸拢了一遍腰背臂膀,揉了揉惨白的脸颊。
他张口吐舌,说了句人话:“这是哪来的过江龙,怎会这般厉害。”
渐渐灵动的眼神中多出了几缕惧色。
“若非早卜算了今天有一难,捏了这么一个泥人替身,我可就苦惨了。”他又嘀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