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之前顾府发丧时候,白鹤轩已是大度得让人愧疚,虽说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她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宽容。
那知白鹤轩却只是淡淡一笑。
“阿馥,我们之间何来不公平,况且,我愿意等。”
他略带低沉的嗓音,如温泉水一样氤氲开来。梅馥一愣,不知何时,天空中已是飘散出点点细碎雪沫,如絮纷扬,梅馥抬起头,正好躲开了他有些温热的眼眸。
“时,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白鹤轩见她不自然的样子,反而露出了孩子般快慰的笑意,他轻轻拉住梅馥的衣袖。
“不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先去送了回礼不迟。”
国舅府,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正赶上夏雪篱与段莹然的订婚,听闻这次剿灭叛王李宸绍,段尚也使了不少大力气,他虽身为文官,但因平素中立立场,在朝中又以品行高洁著称,很多朝中官员都乐意与他结交。李宸绍叛变后,其率先表明立场拥护小皇帝李玥,在局势不明的当口又说服了其他几名大员,并自发组织医者在京城中医治叛乱中京中无端受灾祸的百姓,可谓医者仁心,名声在外。
不得不说,除去对女儿无底线的偏袒,段尚真心也是爱民无私,朝中栋梁。
白府的马车刚到国舅府门口,已是有眼尖的人上来招呼。
梅馥下了马车,霎时便被眼前披红挂彩的情形看得一愣。
“这是……”
白鹤轩也觉得怪,这往常新年张灯结彩也是正常,不过这国舅府的装点似乎有些……办喜事的奔头。
“白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国舅不日便要迎娶段府的段小姐过门。这不是吗,叛王得诛,段小姐能等,段大人也等不得了,总说希望能在闭眼之前看到女儿成婚,不过也是,总不能把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熬老了吧。”
“噢,那恭喜夏国舅。”
白鹤轩浅笑,回头见梅馥忽地收起怅然的眼神,强打笑脸,道。
“或者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梅馥摇摇头。
“不用,这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原以为……我到底高估了自己。”梅馥怔怔地看着檐角晃动的四角大红宫灯,一看便是宫中御用,果真是要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奢靡婚礼么?
“展墨,等他们的婚礼结束,咱们便离开京城吧。”
白鹤轩不料她会这样说,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好半天,才按捺不住些许激动的心情尽可能平静确认。
“阿馥,你是说真的?不过,我喜欢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并非意气用事。”
梅馥收回视线,俏丽明媚的脸庞上莫名地露出一丝疲态。
“展墨,我累了,我原以为我将来有勇气能面对他,只怕偷偷看他一眼,知道他好好的就心满意足。可是……”
梅馥苦笑,单手捂住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中指缝中蔓延出来。
“可是,单单是看到这些,我就嫉妒得发狂,心口像是缺了好大好大的一块。展墨,我是不是很没用?”
身体被白鹤轩轻轻环住。
“阿馥,我只希望你快乐……”
梅馥哽咽着抬起脸,抽抽鼻子。
“快乐,我很快乐。其实这便是对所有人虽好的结局,相思不过梦长,也许我真的和他在一起后,往昔的激情也被那油盐柴米磨损得面目全非,他活着,我也活着,这对我们便是最好的结局,而那一切一切所有的美好……便是任谁也无法动摇的珍贵回忆了。”
白鹤轩见她坚定的眼眸,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在国舅府下人的引领下,一路沿着富贵红喜的一切进入偏厅,每走一步,便让梅馥心头更沉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