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鱼贯而行,用各种方式度过了宽阔的大河,抵达河南地区,就像是死板的龟群朝着产卵的海滨游去。好不容易渡过大河的人顿感如释重负,终于抵达安全地带的欣喜让他们久久不能缓解。
看着河岸边上嘈杂的人群,纥石烈志也不住心情,他对蒙古纲说:“温敦郎君在如此逆境之中还能掩护三州难民前往河南,真的是治世良臣,爱民如子,咱们也该有所行动,配合作战。”
然而后者的目光却牢牢的锁定在不断过河的难民身上,眉头越皱越紧,这群人涌入黄河南岸的归德一带,对当地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开封那边已经派了御史冯璧过来勘察土地,安置灾民,高俊的这个做法虽然赢得了百姓的心,但是开封朝廷似乎并不领情。
“既然蒙古人扫荡的是山东,那就不关你我的事,咱们先管好河南淮北就好。”过了良久,蒙古纲才这么回答。
“宣帅这说的算是什么话?四方一体,山东与河南俱是天子之下中国之地,还分什么你我呢?”纥石烈志十分好奇,但蒙古纲并不愿多做解释,毕竟朝廷猜忌自己的臣子也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蒙古纲打马转身而走,而纥石烈志留在岸边,很快就想出了这其中的原委,顿时握着缰绳的手捏紧了。
此时,在河间地区,潘正已经率领他的军队做好了准备。
大败协同汉军之后,潘正马不停蹄的率军再次渡过黄河岔道,随即兵分两路,这给他的对手造成了巨大的疑惑,博尔忽和察合台想方设法找来几个当地人询问道路情况,却也不明白敌军究竟从何而来。在他们的设想中,也许确实存在两路敌军,东边的潘正,以及西面刚刚打败协同步兵的人。
在意识不明的情况下,察合台犯了巨大的错误,他领导先队去接应协同步兵,却让博尔忽率领另一批人马在东面继续扩大搜索,寻找潘正的位置,而潘正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两路军马的旗号忽隐忽现,潘正再一次的渡过黄河岔道,插进了两队蒙古军之间,察合台突然意识到,其实所谓的敌军两队人马就是一队,潘正可能狡猾的改变了他的旗号而已。
那么这样的话,两队分兵太过托大,察合台稳住了协从步兵的局势,立马率军赶回,准备向博尔忽靠拢,然而,预定好的口袋已经在等着他了。
尽管高俊已经下达了迁移的命令,但是还是有不少田地里的小麦没来得及收,这固然可惜,但是如今却为潘正提供了方便,在田埂小道上,蒙古骑兵们纵马飞奔,排成长长的一列纵队,两千多名骑兵人不卸甲,急速的向东行进,准备与博尔忽会合。
两边茁壮的小麦没有引起他们的兴趣,这着实不应该,如果是高俊的话,至少也应该搜搜检检,而蒙古人过于心急,甚至连必要的侦察也没有进行,他们也实在想不到,前一天他们还还是沿着这条路向西支援协同步兵,而在这短时间内,潘正就已经连续两次渡过黄河岔道,绕到了他们身后的这片麦地上,准备在后一天打伏击。
费文孝和祝东风两个人挨在一起,趴在田埂里看着蒙古骑兵飞快的奔驰而来,敌军非常焦急,但是排出的依旧是古老而有效的阵型,猛将冲锋,大将靠前,进兵断后。
“这仗你们刀盾手可不好打,老费,你一会儿发信号,然后就带着你们队在这里趴着得了。”
“你这是想让我掉脑袋啊。”费文孝不敢做大动作,随着太平军扩军,费文孝现在也是一名军使了,成功的步入了军官行列,自然不比从前那么急躁难耐。已经做好的作战的布置,他可不敢在开战之后带领本队人马不去执行。
“对了,你上次给我的药,我拿回去给小鱼用了,确实很不错——话说娶个郎中就是好啊,连看病的时间都省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眼看着蒙古人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