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芦苇道之战中,高俊的四名侍卫之一,“老实人”吕和受了重伤,因而没有参加之后的大名府之战,也错过了东征、西征和南征,直到前不久的再次东征的时候才恢复身体,高高俊原本打算让他去某个县当县尉,但是他坚决要求留在军队之中,并且声称自己已无大碍。
正因为如此,一纸调令下来,吕和被调到许国军中,担任一名军使。根据潘正的命令,许国这个旗暂时留在河桥一带,接应正在渡河的百姓。
早在蒙古人刚刚发动突袭的时候,就有几支蒙古骑兵追赶逃难的人群抵达渡口,并且与留守在这里的太平军人马交战。
事实上,许国的这个旗是一个不满编的部队,总数不过两百人多一点,军官也没有配备完整。不过好在大部分都是许国的老部下,调动起来非常方便。
看着身后宽阔的浮桥,许国下达命令,绝对不允许蒙古人靠近浮桥,也坚决不能拆桥撤退,一定要等到主力人马到来。
看到浮桥之后,蒙古人怪叫着冲了过来,抛射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本来就挤在河桥处的难民一下子疯狂涌动起来,几乎要把太平军挤到水里去,许国毫不留情的下令军兵们维持秩序,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手中的刀,防止踩踏。
但是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兵力,又要维持桥的秩序,变得更加不足起来,蒙古人看够了之后,风驰电掣般的冲了上来,一下子就撞到了太平军阵中。
许国手持大枪,站在所有人的前面,要求军兵们不得退却。而蒙古人也遇到了他们自己的麻烦,难民潮涌时再让驰骋冲锋变得不便起来,每次遇到难民涌过来,蒙古人就会连连发箭将他们赶走,然而远处的难民看不清近处的情况,还在漫无目的的奔跑,一轮又一轮的大潮也让他们无计可施。
有时候,这种漫无目的的涌动,会在一瞬间产生共振,形成极为强大的人潮。突然间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向北跑去,离开河桥一带,巨大的人潮排山倒海,将远处还在激战的蒙古军队和潘正都冲击的左摇右晃。
仿佛是遭遇雪崩一般,两支军队一下子都被人潮所冲垮,一时间都难以恢复秩序了。
而在渡口这里,面前的阵地一下子空阔起来,好不容易重新集结的蒙古军队发觉了已经没有难民阻挡,立刻对桥再次发动进攻。
许国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伤,一只眼睛耷拉着,上面都是淋漓的血。大声的要求大家重新做好准备,实在不行的话就退到浮桥上面。
毕竟大家都在河岸边,难以直接冲锋,许博大声嚎叫着,让军兵们排成一个个单列横排,并且不要直接抵挡蒙古人的冲锋,这种做法是极为有效的。
蒙古骑兵们夹着长枪,呐喊嚎叫着向河岸边的太平军冲了过来,而敌军只有单薄的横排,看上去根本无法抵挡,但是听着他们指挥官大声叫嚷发布命令之后,士兵们就纷纷向旁边撤走,只留下身后宽阔的河岸,而蒙古骑兵们一拳打了个空,在河岸边上也难以及时转向,更没法冲到太平军后面重新结阵反复冲击。只能悻悻的收起长枪,兜转马来准备下一次冲击。
刚刚汹涌逃难的人潮在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之后重新恢复了理智开始再次向河岸边涌了过来。无论蒙古人还是太平军,又开始重新搜罗失散的人马。两军且战且走,已经逐渐靠近了河桥。
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晚,许国看着桥面,突然下令将桥边上的火把全部熄灭。
蒙古人顿时纠结起来,这些火把是河面的标志,蒙古人也要根据火把的位置来把握冲锋的距离,以免一个不小心直接冲进河里。
现在太平军将河岸边上的火把全部熄灭,这下子连蒙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冲锋了。
蒙古人的大弓又一次的霹雳作响,如蝗箭雨飞跃而来,然而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