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举动都被便衣侦查的费培了解的清清楚楚,在淮南的这些日子,费培假装地方行商,用平生积蓄交结当地的商人。作为运判,费培常年和这些商人打交道,当然知道他们心中所好,没费多大功夫就和当地商人打成一片。而这些人也对这个新来的江南行商印象很好,纷纷找他诉苦,费培对于盱眙的忠义军所做的那些不法之事已经有了了解。
费培无比痛恨贾涉的所作所为。
这天晚上,费培从楚州的一家酒楼出来,虽然临淮地区颇为萧条,但是在破败的街道上,一座很不起眼的楼阁里面,却别有洞天。
这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昂贵的红烛数百,照得亮亮堂堂。这是胆大包天的走私犯们的销金窟,里面红香绿玉什么都有。即便是金军已经打到了淮河边上,这群跳河吃饭的人也丝毫没有忌惮。敢于跳河的人,良心早就喂了狗,这些走私犯们往往和间谍身份重合,也经常干一些胆大包天的走私人口的事情。他们已经出卖了南宋的利益,向金朝提供了淮南的不少情报,基本上个个都有免死金牌,根本不担心金军南下。
这几日费培一直在冷眼观察,从他们口中不断的套出情报,看样子贾涉已经把生意从盱眙军做到了楚州,这一带都是跟他们有关系的私盐商人。贾涉大量的从这些人手中购买私盐将之洗白,然后往外售卖,这样私盐商人也避免了亲自分销之苦,双方都有利可图,干得热火朝天,因而这几日酒楼内也是人满杯满。
凑够了情报的费培在街道上走着,也许金军马上就要南下了,他现在在考虑应该如何揭发这些真相,正当他转过一个小巷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人的呻吟之声,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是他听得清清楚楚,猛然回头看,两个黑衣人无声的倒在地上,一个女子站在他俩身后,手中的剑还滴着血。
费培顿时觉得脚下发虚,如果这是个强盗还好,大不了将自己身上剩下的钱才给她,但从他们诡异的行动来看,这女子莫不是史弥远派来杀人灭口的?
“这两个人跟了你很久,刚刚才准备动手。”这名女子轻巧的说,同时用一方锦帕擦拭宝剑上的鲜血。
“你是何人?”
“如果我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先生的话,我会首先向救命恩人道谢,而不是用审查犯人的语气来说话。”女子轻轻把剑合上:“两天前在自己府邸里暴毙的楚州推官是我杀的,这厮也参与了贩卖私盐的行动,而且欺压良民,罪不容诛。”
费培细盯着这个女子:“我想起来了,前几年真州也悬挂过你的画像,你是那个叫喻侠的游侠儿!”
“可是这个游侠儿救了你的性命,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刚才已经命丧于此。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史弥远已经准备干掉你了,你这蠢材,居然丢弃了官印和官服,现在天底下还有谁能保护你?把你直接一刀杀了,扔在城外的河中,任凭天下何人都不会知道,一位转运判官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费培惊讶于对方对自己消息的熟知:“这么说我这几天的行动你都知道了?”
“多多少少了解一下吧,但你具体得到了什么情报,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确实是个能干的官,我很佩服你。”喻侠往左右张望了一下:“楚州城内还有他们的同党,咱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话吧,我们把彼此了解的信息交换一下,就可以知道眼下淮南私盐贩售欺压良民的范围有多大了。”
这女子的做派很不讨费培的喜欢,在费培心中,最理想的女子还是自己两个女儿那样,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嫁一个如意郎君,然后相夫教子,培养出好儿孙来为家族添砖加瓦,为国家出力。
但是事到如今也必须和这个女子走了,看她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万一被拒绝,估计这女子也不介意用剑放到自己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