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江北又有不少新军——万弩手、雄淮军等等,一个个都是吞金的老虎,而且一定要论资排辈起来,这些新军虽然比不上三衙和屯驻大兵,但也远远高于近几年才从山东归来的忠义军,。他们跟淮南的地方官已经相处得比较融洽,所以能够得到优先补给。此刻贾涉要面对的是一个极度贫穷的淮南,一个无法供应数万忠义军需求的淮南。
贾涉急眼了,要求一定要想方设法保证军需供应,每天亲自主抓这事,他黑着脸从盱眙军通判厅来回走动,易佥虔每次见到他都得肝儿颤一下。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假设的强力举措之下,淮南众义军的供给终于暂时稳定了,这也得益于金军没有继续南下进攻,要不然的话,一旦金军宜将剩勇追穷寇,那么淮南糜烂,生灵涂炭,忠义军的供应就更成问题了。
“不错不错,粮草器械都有了……这四十石盐合不上帐!”审查着这几天的入库记录,贾涉有些奇怪的问易佥虔。
“这,这怎么能合不上帐呢?你看看这,你再看看这个……”易佥虔连忙给贾涉解释出入库的账单,但是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贾涉冷冷的盯着易佥虔:“怎么?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本制使吗?真以为我不认识账本!”
易佥虔冷汗直流:“制使明鉴,这盐是多出来的,少了东西自然要追究,多了四十石盐,难道还要……”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贾涉用力的把账本一掼,抽出其中的几张核销,一一指给易佥虔看:“你看看这张,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尾牙是怎么回事?这张为何僦价如此之高?还有这个,这个。”漏洞被一一指了出来,这都是采购当中本有亏损,但是却被莫名其妙的尾款补上的。
易佥虔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只能从实坦白:“眼下军科催得太急,实在是难以筹划,因而平白多了好多亏损,下官实在是着急,不知如何弥补。恰好下官认识扬州的一个盐商,然后,然后……”
贾涉冷笑一声:“你这是买的北方私盐吧?”
易佥虔的腿一下子就软了,直接跪下来认错:“贾制使,下官实在是没办法呀,眼下军中缺盐,疫病流行,可是官盐价高盐少,运输不力,实在是买不到啊。唯有这北方私盐味美价贱,下官实在是不忍心见忠义军兵们无盐可吃,所以才……”
贾涉苦笑一声:“官盐一斤200文钱,而私盐不过是80文钱,你不买官盐而买私盐,剩下来的钱一方面用于堵住其他账单的漏洞,剩下的还可以中饱私囊,让我算算,你贪了起码有几万钱吧。”
易佥虔无法解释了。
“你可是闯大祸了,买卖私盐是什么罪,你个北方投诚来的人可知道?别看只贪污了几万钱,一旦事发,咱们几个人通通都要去琼州!”
贾涉背着手在桌子前走来走去,在经过一阵的思考后,他的怒气稍微消了一些:“我会尽可能帮你转转還此事,你接着去找官盐,这件事你知我知!”
“那这些盐……”
“分给忠义军军兵们吃吧,既然买来了就不要浪费。”
贾涉知道买卖私盐是何等重罪,然而此时此刻官盐运输不利,忠义军军兵无盐可吃,除了私盐还能怎么办?为了不影响前线大计,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瞒得了一时就瞒一时。
在一个不经意之间,这项决定影响了很多人的命运。
史弥远给李全的私人信件大约在几天后送到了涟水县,李全展开信一看,满篇都是训斥,意思很明白:你小子要是再敢这么破坏抗战,就小心淮南粮草尽断。史相公手下兵马众多,不缺你这一路,要是再不听话,直接让三衙兵马封锁淮河江面,不让你过河,你就带着你这几万人马跟金军拼吧。
李全当然不会硬碰硬,而是极尽温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