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的人不妨和高家军碰碰拳头。
俘虏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纷纷表示愿意跟在高俊麾下,从此重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高俊看到眼下的场景,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冯达负责对时青手下头领们的甄别,十九个大小头领当中有七人被认定为罪恶过重不能赦免,其中三人被认定为应当执行死刑。
对这三个头领的死刑和十字坡张家一家十四口人的死刑在同一天进行,寿张城外人山人海,当十字坡张家的人被押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群都沸腾起来,人们用石头砸着囚车,怒骂这些人狼心狗肺。
张家的家主已经是六十高龄,须发皆白,被押在囚车上,奄奄一息。突然间在人群中看见同为十字坡士绅的鲍员外,嘴唇动一动,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平日好相处的鲍员外今日怒目圆睁,狠狠吐了口唾沫。
张老爷万念俱灰,万万没想到红袄军说败就败,一家人连逃走都来不及,现如今,全家十五岁以上大小男丁十四人,全都要开刀问斩,忍不住心如刀绞。
但是围观的民众可不如此看,绞刑的绳子每松一次,人群都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为张家又死了一口人而庆祝。鲍员外也觉得大快人心,他心里并不愧疚,就在前几天,婚礼之前,何志也找到他,交给他一个襁褓婴儿。
“这是张家的孩子,才三个月,是无辜的,鲍员外愿意收养吗?”
“乐意之至!”鲍员外本来还挺担心这个孩子——把这个孽种杀了,也不会有太多人反对,但是高何二人果然是非分明。他打算收养这孩子,从此视作己出。
行刑完毕已经是傍晚,人群渐渐散去,何志野和喻侠两个人并排走在郊外的河边。
“这河水真美。”喻侠轻轻的说。
“时青第一次来攻的时候,我们在这条河边打过一仗,死了很多人。”何志也心事重重,突然对喻侠说:“说吧,严小娘是什么时候向你问的?”
一开始喻侠显得有些吃惊,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刺向高俊的那一刀虽然奇险,但是却刚好避开了要害,我注意到她的眼神,这是故意挑选的位置。严小娘根本就不想杀高俊,这一刀是为了迷惑众人故意捅出来的,防止高俊无法向大家交代,是这样吧。”
“那我怎么会知道?”
“婚礼前这几天,能教她这些东西的也就只有你了。我想,严小娘一开始就抱定了必死的打算,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喻侠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时间不长,就在结婚前三天,你想怎么办?高俊也知道这件事吗?”
“严小娘刺向高俊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憨胚,我是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到那个时候就变得如此聪明了?”
“因为高俊心里非常相信严小娘不会想杀他。就像我也相信喻侠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出自于私心。”
良久的沉默之后,喻侠点点头:“情况确实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她已经抱定了复仇的打算,因而央求我教她这一招。志也,你能够主动发现这一点,已经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这足以宽慰我。”
“宽慰?”
“没错,是我日后的一种宽慰。”喻侠看着何志也:“我已经决心走了,经历了严小娘这件事之后,我才发觉,如果生活在你的心下埋了一根刺,那么无论日后你面临怎样的人生,总有一天那根刺会发作的。你们确实给了严小娘更好的生活,但是却没有拔掉那根刺。
志也,你知道,我心里也有一根刺,我要离开这里,去把它拔掉。”
喻侠别过头,不让何志也看见自己的表情:“志也……还是把我忘掉吧,也许日后我们有缘还会相见的。”
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