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卉听说高俊受伤之后惊了半晌,赶紧跑过来帮忙,和潘正两人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心里的滋味都很不好受,和她一起过来的绣工还有小冷、阿荷等人。
就在这个时候,后院的大门又被撞开了,一个少年穿着盔甲,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李骁奇,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应该去寻找水井打水吗?”潘正问他。
“高大哥,现在怎么样了?”李骁奇问。
“指挥使现在没有事,但是咱们要是守不住这里,保护不了指挥使,那可就出事了。”
“我得去看一看高大哥……”李骁奇就要进去,但是被潘正直接推了出来:“七儿!你别不懂事儿!赶紧去给我打水,一直打到井轱辘断了为止!”
就在这个时候,桑真也鬼头鬼脑的走了进来,一方面是来看高俊如何,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阿荷有没有受伤。
“你们这帮野人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军令,都给我滚回到岗位上去!”潘正气坏了。
走出这座宅子,整个小寨里面乱哄哄一片,军兵们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把所有的活人都拖出来,程辟抄好药材单子,龚成和吕和去找,龚成直接走到院子里一个躲在角落里瑟缩的丫鬟面前,把腰中的刀一亮。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那女子吓得磕头求饶。
“不想死的话,就告诉我小庄里面有没有医员药材。”
“有,有!”
“头前引路!”也顾不得那女子的疑惧,龚成气势汹汹的把她拽了起来,推到自己面前。
就在这个时候,寨墙边上又响起了杀喊声,敌人的又一波进攻开始了,街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军兵,这些去寻找工具,那些去寻找柴火,还有人去寻找粮食。
“潘副指挥使,裴真旗指挥也回来了!”有公使前来报喜。
“好,太好了,继续寻找别的部队,把寨子里面所有的活人都集中起来,安排到统一的场所里看管,喏,这家比较宽敞,全都关到这里,让他们都在院子里面抱头蹲着。”潘正下令:“我看管理这些人,还是交给陈佐史为好。”
陈秉彝右手受了剑伤,所以用躬身表示遵命。
整个下午,号角声此起彼伏,尖利的唢呐声充斥着人们的耳膜,军兵们一次次出击,一次次将友邻部队带回来,当月亮已经显现在天空之上时,最后一个都被带了回来,这也是伤亡最惨的一个都:只剩二十六人,所有军官全部阵亡,幸存下来的只有两位队正和一位押官。
经统计,全军共阵亡三百二十二人,负伤一千零六十六人。
高家军损失惨重。
此时的汶阳县城同样陷入了悲惨的境地。
攻城战刚刚开始,红袄军就排成密集队形,犹如潮水一般涌来,低矮的城墙根本不足以阻挡他们,临时搭设的战棚之上,民兵们急速的放箭,密集的队形让红袄军根本不足以躲避,很快就有不少人中箭身亡。
但是敌人很快就冲到了城墙下面,把临时抢来的门板那么一搭,运气好的话,踏着门板,三下两下就登上了城头,但是大约有一半的人运气并不那么好,就会被战棚里面的长矛手一枪戳倒。
幸运者登上了城头,随即就受到了城下民兵使用长枪的热烈招呼,民兵使用的都是军兵淘汰的武器,质量相对而言还算不错,而没有这种武器的夫役使用的则是削得尖尖的木杆,尖头用火烤硬了,也是一支可以使用的长枪。
大约有三分之一的红袄军会被这热烈的招呼打个晕头转向倒栽葱,一命呜呼赴黄泉,但毕竟还是有胆子大的人能够冲进战棚,战棚每个垛子下面都有一名弓箭手、一名长矛手和一名短刀手,弓箭手负责远程输出,长矛手负责中距离杀伤,而短刀手负责保护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