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去寒此刻对自己可能面临的风险懵然不知,反倒是千里之外的另一位“公子”隐隐感觉到她可能面对的威胁——殷家家主殷有祯,现在的心情非常之差。
“也就是说,阿妹走到单州,截了咱们家30万石粮船?”
“姑娘从来都是有分寸的人,所以我们也不敢多问,她说这些两个事都记在她的账上,请家主不要担心。”
“她的账上,哼,她这是怎么了!”殷有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高俊这个野小子有什么好的,让自己的妹妹迷得神魂颠倒。
“家,家主,”站在堂下的人正是殷有贵,他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提醒殷有祯:“姑娘临走之前,还托我带给家主一句话。”
“她说了什么?”
“姑娘说,家主总是抱怨咱们殷家富而不贵,然而一国之贵者,当对国家负有责任,能心忧国家者,虽布衣亦不凡,商贾唯知汲汲于财富,故而不贵。家主前年早就得知野狐岭之危机,却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倒卖药材,今年又夺军船做自己的粮船,如此下来,殷家如何能贵?”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殷有祯不由的苦笑起来:“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父亲把她送到中都去读书,果然和我们这些人不同了,现在两只脚都站在云彩上,不沾尘土气。贵……没有银子,我们殷家如何能贵?有贵!”
“家主有何吩咐?”
“她不是还要咱们往高俊那里卖粮吗?我可以再卖他十万石,你押送这批粮食去山东,赶紧把她给我接回来。”
“家主,咱们里里外外快卖了高俊五十万石粮食了,全都卖得如此便宜。”
“行了,50万石粮食把我妹妹换回来也行,以后让她再也不能乱跑。”殷有祯感到疲惫:“你顺便告诉她一句话:她说的那种心忧国家之人我知道,那些人全都死在了野狐岭。”
殷有贵带着满载粮食的粮船出发了,而在这个时候,高俊也在进行另一场艰苦的谈判。第二天一早,殷去寒再次向吕仲骐提出来买粮的要求,这次任凭吕仲骐怎么东扯西拉,殷去寒也坚决不松口。
“公子避而不谈正事,看样子是不愿意做这笔生意了,既然如此,殷某打搅了。”殷去寒当即吩咐高俊去准备车马,离开吕仲骐的府邸,让高俊吃惊的是,吕仲骐居然没有阻拦,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殷去寒的背影。
由于无功而返,回去的路上人人都觉得有些尴尬,路哲、段钟和翟呈信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像这次去吕家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刺激。
而回到寿张县不久后,更吃惊的消息传来了,吕仲骐派人来话:愿意卖给高俊储粮十万石,价格优惠。
“太奇怪了,为什么这次殷去寒去拜访他,他就愿意向我卖粮了?”高俊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何志也面色阴沉的找到他,把喻侠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高俊。
高俊甚至忍不住发抖:“难怪他看去寒的表情如此暧昧,此贼找死!”
“依我看事不宜迟。”何志也提出自己的方案:“接收完这十万石粮食之后可以暂时解燃眉之急,你立刻练兵,准备进入东平,查抄吕家!最好借着这个机会控制整个东平府,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可以大展手脚了。”
“好,这件事应当趁早,不瞒你说,等到七月份的时候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办,上半年一定要解决东平府和吕家的问题。……还有,这些事先别告诉去寒。”
“?”
“我看她对那个吕仲骐印象不错,此时去说只能反正嫌疑,还是水落石出的时候让她自己去看吧。”
“嗯,我明白了~”何志也用夸张的语调:“现在你已经把吕仲骐视为情敌了,你害怕自己对殷去寒说他的坏话,反而会给自己的印象扣分,我看你的情感代入很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