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高俊实在是不愿意答应。但是片刻之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便对城外大喊起来:“本将乃是山东的忠翊校尉高俊!可以答应那个叛贼的要求,今日激战酣畅,你让那个叛贼将酒肉油药来抚慰我军!”
叫的横一点,无论对方答应不答应,高俊都算是不吃亏。
那名骑兵愣了片刻,就拨马回去了,无移时契丹军营辕门再开,七八名骑兵奔驰出来。
“那个牵马的八品芝麻官高俊,你向我们主将乞来的酒肉油药在此,缒下个篮子来,这些酒肉就便宜你了。”
“很好!”高俊回骂:“告诉那个亡辽的不肖子孙、中国的无耻叛臣、黑鞑的乖儿乖孙,本将恩准三姓家奴来收尸了,让他速速前来!”
“你!”那个契丹军将登时气结,指着城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城墙上顿时哄笑起来,还夹杂着不少辱骂之声,憋了一肚子气的军兵和百姓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齐声大骂石抹明安是个无耻之徒。
那几个契丹骑兵灰溜溜的回去了,不一会儿,一些契丹人步行前来收尸,高俊在城上挂了几个灯笼照亮地面,以防这些人搞什么阴谋诡计。
得到的酒肉油药立刻分发下去,作为今天苦战的犒赏。酒不多,一人喝了一口有余,肉拿来煮汤,一人喝了两碗。不少“酒肉相冲”的人干脆蹲在城墙上,屁股朝外面方便起来,给第二天攻城的蒙军增加了一层生化障碍。
军典们统计了一下今天的伤亡,并且抓紧时间登记了所有民夫的名字,现在他们全算是高俊手下的民夫,一旦阵亡,高俊将按照押剌百户的标准为其家属提供抚恤。
军典们反复向民夫们宣讲道理:黑鞑凶恶,见人就杀,咱们的妻子儿女现在坐着高百户的大船向南去了,黑鞑就要一路向南追杀他们,咱们在兴济多抵挡一天,妻子儿女们就能多走远一步,咱们在这里抵挡三四天,黑鞑就别想追上咱们的家人了。
反正事已至此,民夫们的表现比高俊想象的顺从多了,都表示愿意和黑鞑战上一战。
夜深了,潘正还在巡视,突然发现一个民夫斜靠在墙边儿,低低的啜泣着。
“怎么不回去睡觉?大晚上在外面是要受风寒的。”
“我家人没了。”那人擦了擦眼泪,潘正这才发觉他手上攥着一瓶药,正是今天契丹人拿来的。
“这是我老父的药,药瓶我认识,上面有我做的标记。”那男子擦了擦眼泪:“黑鞑来的时候,老父舍不得田产,只可到附近的树林去避难,现在想必……”
潘正一时觉得无言以对,又问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家人吗?”
那男子摇摇头:“我少时娘便化了,只有父亲一个,原本有个未过门的娘子,是清州大黑村的,名字唤作阿翠,前些日子也被黑鞑奸污杀了。”
潘正心头一热,赶紧问:“你娘子是大黑村人?是不是姓刘?”
那男子点点头:“郎君怎么知道。”
潘正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早进村片刻,你娘子也许就不会死了,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尚且还活着,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娘子没有失贞。”
“人都死了,不失真又能如何?”那男子痛苦的垂下头,片刻后猛地抬起来:“郎君,我想跟你们走,杀黑鞑!我要杀黑鞑!”
潘正赞许拍了拍他的手:“好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克俭。”
“好名字。”潘正由衷说了一句:“现在我命令你立马去睡觉,明天的仗还很艰难。”
潘正说的没错,也许是为了报复高俊的辱骂,第二天上午,盟军的进攻极为疯狂,除了冲车之外还使用了云梯,甚至一度攻上城头,但是高俊亲自率领军兵长枪结阵,将其赶了下去,仅仅是一个上午,高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