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双方撕破了脸面,清州防御使却没有动作,明眼人都知道,仅凭清州那些凑数的射粮军,根本打不过高俊的军兵。
只是写了几封告状的文书给河北东路总管府,这些文书从河北东路总管府转到山东路统军司和山东路按察使司不知要多长时间,高俊也乐得装聋作哑,继续迁民。
二十天过去了,天气越发的寒冷,赵汝凡的压力也越发的大。
最初两批运过来的是流民,第三批和第四批是当地的贫民,这次押船回来的段钟告诉赵汝凡,下一批运回来的可能是工匠,这些人不同于流民和贫民,吃穿用度的标准一定要高。
赵汝凡真是叫苦不迭,这二十天来已经累计接收了一万八千多人,粮食消耗数以千计,整个寿张都在围绕着这一万多人运转。
这些人来到寿张之后,赵汝凡将其分为九个安置点,由县尉吴广亭具体负责安置点的工作。
在安置点内,民兵、夫役带领这些人修建房屋,并且给予三餐饭食,每丁每天可支粟一升。这个标准在高俊看来相当苛刻,但是在赵汝凡眼里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修建房屋的丁男共计四千三百多人,也就是说,每天要支出粟米四十三石,而寿张县的全部存粮才三百石左右,虽说高俊也带回来不少百姓的存粮,但是即便如此,现在所剩粮食也仅够十余天之用。
由于疾病和寒冷,每天都会有二十几个人去世,赵汝凡竟然因此而感到轻松。
赵汝凡攥紧拳头,指甲都嵌到肉里,粮食危机,如何解决?
首先是从殷有贵那里贷粮。
把船队借给高俊的那一刻,殷有贵就开始后悔了,由于贪图颇黎和香皂的秘方,他轻率的把能运载五千人的船队借给高俊。他本以为高俊此人既然如此热衷赚钱,借到船队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运人,而是做点儿秘密生意。因此提前就在船上布置好了眼线,准备探查高俊的想法。
万万没想到的是,高俊此人居然真的把船队用来运人了,根据眼线的回报,高俊这人在清沧等地大肆迁移居民来下,为此不惜与当地官府冲突,次次搏命,从不退缩。
没等殷有贵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赵汝凡又来了信——念在生意伙伴的份上,借我们点粮食吧!
赵汝凡当然也没有傻到直接求同情,而是提出了一些挺现实的条件:虽然现在殷有贵手上已经有了秘方,但是还没有生产器具,倒不如让寿张县代为生产,然后双方各自分红,赵汝凡这方的红利就用粮食抵押,此举对双方都有利。
殷有贵一开始都想拒绝,但是仔细考虑之后,倒是觉得赵汝凡所言不错,还是决定借给赵汝凡五百石粮食。
做生意的人讲究顺水人情,这些粮食由殷有贵组织牛马送到寿张县,为赵汝凡节省了不少人力和粮食,这让赵汝凡又惊又喜,连连道谢。
赵汝凡的第二个举措是向本地大户借粮。
高俊一向反感括粟的行为,赵汝凡当然不敢轻易的捋虎须,不能向所有的人家摊派征粮额度,强行拿走粮食,而是采用了自愿借贷的方式,希望本地大户借粮渡过危机。
于是赵汝凡招集本地大户议事,杀气腾腾的提出让各位借粮渡过难关,民兵们一个个持刀带棍,吓得这些大户面如土色,想到刚当初被高俊支配的恐惧,纷纷同意借粮。
这么两项加起来,赵汝凡手中有了近一千石粮食,暂时性的松了口气。
尽管自己的粮食不足,赵汝凡给军兵的给养还是在竭力供应的,段钟挨个检查搬上船的箱子坛子,面粉、粟米、大米、咸菜应有尽有,又打开了一口箱子,段钟惊讶的“哎?”了一声,这里面装的都是大块的肉,色泽金红,看不出是怎么做的。
“这是高郎君说过的烟熏肋条,确实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