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儿长大,吾复何忧?”
——完颜劾里钵
这金簪不是高俊亲自送的,他也不知道应该送到哪里,干脆委派段钟办此事,段钟打听了一下晚晴的交际,轻轻松松把她约了出来,将金簪交给对方。
而此时,第一次交涉失败的高俊和何志也返回了运河岸边的军营,军营外面都是围观的百姓。
当初高俊带着军兵在大名府上船的时候,就把殷有贵吓了一跳,眼前的这支军兵军容齐整,号令严明,都穿着齐整的军服,御铠甲,先是一阵刀盾兵,再是一阵长枪兵,最后是弓箭手,各色旗帜,各色军服,各色勋绶飘飘扬扬,之间层级分明,容易认识,军官和士兵之间的关系亲而不狎,行军纪律严而不酷。让殷有贵好生感叹,真是一支虎狼之师。
运河在北清河以北的部分人烟稠密、商旅众多,附近的乡民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但是这支军兵也让他们大开眼界,大家纷纷驻足围观。但是军兵们目不斜视,按照军官的要求和少年兵们一起安营扎寨,这更让周围的人啧啧赞叹,纷纷说,从来没见过军户的兵能练得这般强,恐怕大名府、冀州兵马司的镇防军都不如。
从人群中穿过的时候,高俊听得也很高兴,军兵确实练出来了,能让人一眼感受出不同。
进入营寨的时候,整座营寨已经基本上构建完毕,扎营的工作由孙庭主持,把高俊的指挥旗位于中央,左右设四面大鼓,各都各队各自安营,在各都的营地里,都旗和认旗插在辕门之上,一眼就可以认出。一队十名军兵住在一个帐篷内,除此之外还有器械、柴草、粮秣的帐篷、马厩、禁闭室等等,整个营地岗哨众多,巡逻队依次而进,刁斗森严,防备严密。
此时少年军正在进行最后的工作:挖厕所。按照孙庭的要求,厕所必须选在地势较高,砂土地质的地方,而且要离军兵使用的水源较远,等到撤营的时候用土填埋。
关于卫生问题,高俊的神经极为敏感,上千个男人挤在一起,稍不注意就是瘟疫横行。每次扎营,因为不洗澡、随处便溺、不洗衣服而被军典承局拎出来打军棍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但是军兵们依旧有机会就偷懒,所以卫生问题永远马虎不得。
绣工们的营地在整座营寨边上,而且是半开放式的,绣工们搭起帐篷,延诊周围乡民的疾病。
这段时间以来,绣工们处理外伤的水平有了极高的进步,对于伤寒感冒的治疗能力也和这个时代的江湖郎中差不了多少,高俊决定沿途每次扎营都设置诊所,一来让绣工们练练手,再者也可以在乡民中积聚威望,日后迁移的时候好说话一点。
高俊和何志也信步走到诊所,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听说军营里面有女郎中来看病,不少人就算是凑热闹也要来看一看,但是在诊所维持秩序的军兵都是刀出鞘、弓上弦,已经有好几个泼皮流氓想要调戏绣工,吃了军兵碗大的拳头,被扔出了营寨之外。
高俊看着想乐,不少军兵是在受伤之后,受到过绣工无微不至的照顾的,都是把绣工当作亲姐妹一样,偏偏有这种不开眼的人想要试探一下他们的关系是否这么亲密。
围观的人群也看着哄笑,泼皮流氓在哪里都不受待见,虽然是本乡本土人,也没人有为同乡出头的打算。几个流氓灰头土脸,屁滚尿流的跑开了。
高俊在诊所转了一圈,却发现白卉不再,恰巧段钟回来复命,何志也和段钟两个人忙民务去了。就在这时,李小七突然跑了过来。
“指挥,今天的行军记录。”
各军军典依旧有记录行军的职责,而且每天晚上扎营之后要交给高俊过目,然后由长史陈秉彝汇编成册,编纂成军队档案统一保存。
“怎么,这个活现在由你来干了吗?”高俊笑着接过册子,粗粗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