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二郎,咱们今晚还去听高大郎、何先生讲东西吗?”
“干嘛不去?”
“西二村的白五设下了赌局,我们想去寻点乐子呢。”
“就知道赌!今晚谁也不许去赌钱,都跟我去高大郎那里。”
几个青年低了声,跟着还在怒气中的潘正,去了高俊的帐篷,没多一会,帐篷里就有了七八号人,外面又围了十几号。
高俊和何志也看过的古代兵书也不少,什么《太白阴经》啊、《纪效新书》啊,都对军营生活制定了相当严酷的规定,“私语”、“擅宿他伙”、“说乡情”都是可以斩首的罪名。但是进入金军的第一天,高俊就意识到,对于现在的金军来说,军规就是狗屁不如,两个人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险些被砍头的事情,堂而皇之的讲起课来,那个挂着金直刀的十人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何志也盘腿坐在中间,缓缓开口:
“三国归晋之后,乃是西晋的司马皇帝做了江山,叫司马炎,他儿子是个蠢货……”
砍柴那天回来以后,高俊和何志也考虑了一下,认为目前最大的优势在于两个人的知识文化,何志也虽然毛笔字写的水平不高,但是也可以应付贴军们的需求。两个人在帐篷里持续了一晚上,终于敲定出了个讲课方案,以历史、地理知识为主,以相声一般讲故事的表达为主要表现方式,向贴军们灌输一些文化知识。
效果好的惊人,四五天之后,人数大致稳定下来,每天晚上都有二十多人在这里听两个人讲课。
扣除逃兵之后,押剌谋克营地里现在有猛安谋克正军(包括纥石烈端这些军官)182人,贴军214人,此外还有招募来的擐甲贴军87人,共计483人。换句话说,高俊已经吸引了相当于全谋克5%的人员,这也是两人预估的不被纥石烈端等人察觉的最大值。
连续四五天,来听课的人兴趣越来越大,高俊开始试着教识字,虽然对古人的接受能力做了不少预估,但现实还是让高俊大受打击,就连简单的一二三都不能让人理解。
大家倒是很轻松的划出了三道,并且表示这个念三没问题,但是造句“三个鸡子”的时候,大家纷纷表示反对。
“鸡子是圆的,怎么能是这么三道呢?”潘正理直气壮的反驳高俊。
“呃,这个,唔,你看,三根筷子,这是三个,对不对,三个鸡子,也是三个,是吧,嗯,你要把‘三’这个概念从具象的筷子和鸡子里面剥离,抽取出抽象的‘三’,这才是两者之间的共性,而这个字就是表示这种共性的,呃,你明白吗?”
“啊?我,唔,高大郎真有文化,我辈不能比,呵呵,呵呵……”
高俊及时的闭了嘴,对于已经成年的潘正等人来说,文字是一个神圣、神奇、神秘的系统,他们完全无法将其与自己已经度过的几十年现实生活联系起来。很快,争论的方向变成了三碗大米饭和三碗粟米饭的三字怎么区别,在识字课变成绘画课之前,高俊只能叫停了教学。
尽管学写字不太成功,潘正对于高俊、何志也依旧很是敬佩,帮着高俊领了粮米,应付差事,将二人在不熟悉的金营里面遇到的问题一一协助解决,颇为勤快。
“潘正以前吃过邰乐、罗必达、范德孟三个人的亏,特别痛恨这三人,高大郎你们痛打邰乐,为他出了一口恶气,所以潘正对你们死心塌地。”
虽然不觉得打一次人就能让潘正死心塌地,但是对于潘正的帮助,高俊还是十分受用,两个人借机了解了不少谋克里的暗流,也了解了纥石烈端、师起、乌古论老僧几个人的龃龉。当得知乌古论老僧很宠爱外甥邰乐,并且可能对高俊二人展开报复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不免担心,尤其是最近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