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都拿下!斩了!敲后脑敲死!”纥石烈端捂着胸口,声嘶力竭地怒吼。
侍从们立刻动手,挤开人群,拿住了长臂猿和矮冬瓜,但是大个子是个混不吝,一脚踹开侍从,就要厮打。人群里的乌古论老僧坐不住了,走出来大骂。
一脸凶相的大个子看到老僧,立马就缩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听老僧训斥,还挨了几巴掌,怒气冲天的老僧连踢带打的把他拽到纥石烈端面前,一脚踹跪。
“明府,是属下训诫不严,请重重责罚。”
“邰乐!罗必达!范德孟!又是你们三个!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以前寄下的帐今天一起算,父亲,这等人就该重打军棍,以儆效尤。”师起也站了出来,狠狠数落了这三个人,回头向纥石烈端请示。
高俊和何志也也被抓(没有反抗)了起来,押到纥石烈端面前。高俊还有点懵,这到底是要砍头还是打军棍?情况变化有点突然。
纥石烈端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他愤愤的看着下面的五个人,最后抛下一句“都打三十军棍,明天押到大青山上砍柴,砍不完一百斤不许下山!”,就转身回了牙帐。师起和乌古论老僧赶紧跟了上去。
高俊一开始还担心三十军棍下来落个终身残疾,但是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把他架上刑床,像小姑娘打羽毛球那样在屁股上轻轻点了十几下就算交了差。刚被抬下来,两个人就被十几号脸都乐出花来的人围住了。
“高俊,高俊,真有你的。”一个三十多的瘦高个含糊不清的说:“连邰乐都敢打,真行。”
“就是。”另外一个小胡须靠近了来,高俊认出这是刚才喊好喊的最凶的一个。“高俊跑野了,长本事了,哈哈!”
“高大郎,你不怕报复吗?”有个看上去年级比较大的军士皱着眉头,低声说:“他可是挺记仇呢。”
高俊迷迷糊糊的被众人裹胁着回到帐篷,一众人又闹起来,欢笑不止,高俊和何志也的脑袋算是留下用来砍柴了。
就在两个兵士提议拿骰子出来玩的时候,帐篷的帘子又被掀开,一把直刀走了进来,看到这把直刀,一众兵士都慌忙行礼,口称见过十人长。
这个十人长穿着白色的女真盘领长袍,腰带扎得老高,上面挂着一把直刀,看上去金光闪闪,瞎子在黑夜里也应该一目了然。他颇有威严的哄散了笑容不止的众人,意味深长的看着高俊,用一种轻视的口气问
“那两个募军来的,是你俩带来的?”
“是。”高俊可不再想惹什么麻烦,老老实实的低头回答。
“哼!”隔着几尺远,高俊都能感觉到鼻子哼出的冷气,腰刀在帐篷里转了一圈,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僧虔和郭延嗣晃晃悠悠地回来了,看上去非常疲惫,何志也问他们什么情况,两个人却都不肯细说,只是称已经募军,做了营地里的擐甲阿里喜,就说太累,准备睡觉了。何志也心里觉得不对,但也无可奈何,四个人铺好了毡布,倒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辽、金、西夏的军制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固定的战兵和辅兵结合的编制,辽军出征时,契丹贵族子弟们披甲上马,自己准备携带两个辅兵,分别是守营铺家丁和打柴草家丁;西夏军则是点集的正兵带着一名负赡兵,组成一“抄”;金朝军制也大同小异,由一名正军带着一名阿里喜,阿里喜又名贴军。
理论上来说,高俊、郭延嗣、僧虔都是阿里喜,没有共同一帐的道理,应该各自跟随自己的正军去。但是,高俊是师起的若干名阿里喜之一,还没有头脸到可以住在师起的帐篷里;郭延嗣和僧虔并没有自己的正军可以跟随。至于何志也,募来的书手向来是自行解决住宿问题的,他旁敲侧击了半天也没打听出来自己原来睡在哪。
所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