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掉出一鹑鸟蛋大的黄麻纸团,拾起展开成手绢大,夏清会神一看,残纸虽,内容却十分详细熟悉:“淮口幽州,城内战兵四万有余,辅兵七之有千,民夫十八万,精马八千匹,粮饷人负六斗可行三月”
夏清倏地惊出满脸愕然,身子冻住倘如泥塑,思绪乱跑飞上了天去,背脊早已冰凉参半,额头渗出了细尖密集的汗珠,显得六神无主,沉默良久恸然说道:“万千将士命系于此,若要落入梵人手中,战乱祸事将至。”
文校尉闻声凑近了去瞧,眼睛亦瞪得如瓷碗口大,脑子霎时嗡嗡一片空白,张大了嘴巴哆哆嗦嗦蹦出几个字来:“大将军,这不是淮北形势布防图吗?怎他娘的会在贼子腹中?”
“年前你随我至幽凉二州布防,置妥淮北十三州防事,汝州c颖州由你与李都督前去布防,其余州郡都是卫国公大人亲劳巡防,若梵人想突我幽州,而后挥师由淮口直下,幽州乃一绝城,南去无利,三面皆援,梵人独取幽州,是劳而无功”
文校尉慰藉道:“大将军,凉州各郡水系环绕,易守难攻,城内井口繁多皆可供自给,且兵马粮器是十三州最为充裕,让梵人知了布防去也不惧。”
“此事非同,得即刻入宫面圣禀告陛下,我大将军府如此,想来都督与国公大人昨夜也没了安稳觉,文烃,去备马与我一同入宫。”
文校尉面带无奈,摇了摇头说:“得,俺的春糕是没戏了”
夏清转身从桌上拿了块酥酪扔给了文烃,瞪了一眼说道:“快去!”
接过酥酪的文校尉憨气十足,囫囵塞进口中含糊不清说道:“属下告退”
出了门的文校尉顾着嘴上,料想脚下一空,摔了个狗啃泥,文校尉扭着身子爬起来气急败坏道:“他娘的,明日俺就一颗颗把你敲成石粉倒茅坑洞去。”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亮喝叫:“文乌龟!你刚是不是又摔坏塌了我的苗子?”
文校尉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嘀咕道:“坏了,坏了,这祖宗来的可是时候!”正欲拔腿逃之夭夭,只见一青影电闪而来,步法如鬼如魅,眨眼已到校尉身后,那人举掌便落力拍出,校尉余光扫见,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拳接了下来,那人又飞腿直朝校尉背心踢去,校尉脚步一错,身倾避过,见这一脚踢了个空,那人回环又是一脚直朝校尉臀胯蹬去,校尉倾着身子没了重心,却知这一脚避之不过,结实的吃上了一脚,趴在了石子路中央吆喝连连。
“公子拳脚了得,且饶了俺罢。”
见这少年十五六七的年纪,着一身青衣,双袖撸至肘窝,满手黑泥,像极了插秧的农夫,可脸蛋俊俏不凡,黑漆漆的眼珠看着精神饱满,略见精壮,全身上下活力四射,血气方刚。
少年愤愤说道:“昨夜遭了风雨,这泥本就松弱,你这大乌龟又照上面一摔,我刚种下的峨眉含笑就给你拦腰折去,上次踩死天南星的也是你这乌龟,不教训你一下,实在可恶!”
文校尉起身拍了拍土陪笑道:“公子喜爱花草,又独具匠手将这花园点缀的情趣盎然,你看这佳木葱茏好生安逸啊,我一时欣赏入醉,忘了脚下才不慎坏了花草,还望公子见谅才是。”
“文乌龟,夫人教的说辞和你嘴角这酥屑一样,见了八百遍了,是熟悉又没趣,可不能放过你,你今天可得赔我苗子。”
“大将军府的酥就数这最好吃,公子吃惯了觉得没趣,俺可觉得好吃得紧啊,哈哈。”
夏清听见外面动静出门喝到:“寒儿!休要缠着文校尉,快过书房来!”
“公子,大将军叫你呢!”
少年瞪了瞪文烃说道:“下回若随父亲出临安郊山,记得寻些叶子来赔我!我还要灵讲寺后山的无患子。”
文校尉诺诺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