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家的儿媳和儿子,更是双重孝在身,死了婆婆,还死了丈夫。
灵堂里收拾利索之后,得进去守灵,人开始往灵堂里走,进了灵堂之后,跪在地上就开始痛哭,就开始磕头。
“娘啊~~!”
“娘!你怎么就走了啊!”
“娘唉!!!你走了让女儿怎么活啊。”
“奶奶~~~呜呜呜呜呜~~~”
大人的哭声,孩儿的哭声,混成一片。
到了晌午的时候,王长富从外面回来了,看见家里老宅子的院子都已经被收拾出来了,灵棚也都已经被重新搭好了,而烧毁的东屋,则是裹了洁白的布,眼眶当即就红了,放在裤缝上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而后,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裤子。
他现在还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崩溃,老父亲年纪大了,折腾不了了,王家剩下的人,除却自己的侄子和儿子之外,大男人,就剩下他一个了,所以,家里的事儿,里里外外,得他来操持,他来撑门面,现在,还不是把自己的软弱展现出来的时候。
想哭,但是不能哭。
一旦眼睛里的泪水绷不住了,整个人的脑子就绷不住了,家里乱糟糟的,还有这么多事儿呢。
得保持清醒。
这就是男人,男人的担当,男人的责任,男人的不容易。
王家老爷子的确就像王长富想的那样,不能再折腾了,所以一直在西屋里,外面虽然不少人进进出出,但是他一直在炕上,从灵棚出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西屋的炕上,也不怎么说话了。
外面的人都当老爷子是伤心过度了。
毕竟老伴儿去了,大儿子也去村子里的人在灵棚里重新上过香之后,再到西屋这边,安慰一下老爷子。
张孝广站在灵棚外头,王家的人跪在灵棚里头,外面的事儿,都是张孝广安排操持,张敬文主持大局。
王长富现在是王家的顶梁柱,他一回来,王家的人心里也就踏实了。
王长富还真从隔壁青来一位法师。
这位法师也跟着王长富来到了老宅子这边,看到老宅子这边的傪像,自己迅速掐指一算。
这法师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丢在人堆儿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普通人,一身洗得发白还补着补丁的中山装,头上还戴了一顶解放帽,一点儿都不像是人们心里所想的那样得道高人。
不过也是,这样的年头,谁敢把自己打扮成那样出来办事儿,事儿没办完走在街上就得被人抓走。
现在,只有低调,才能生活。
法师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去比王长富要大上一些。
“王老弟,这就是你家?”法师说道。
“是啊大师,这是我家老宅子。”王长富说道:“以前家里都是住在这里的,后来在村子里盖了新房子,我爹他们就搬到那边去了,我娘去世,灵棚才搭在了老宅子这边。”
老人家最是念旧,新房子虽然好,但是这才住了几年呐,老宅子可就不一样了,老两口打结婚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住了可是有四十来年啊,这处老屋,也承载了王长富的童年,一直到王长富开始挣钱,谈对象,王家这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个儿子结婚生子,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红火,盖了新房子,虽然住在新房子里,但是老宅子这边儿,也一直都在打理着。
王长富见自己找来的这位大事脸色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心翼翼的问道:“大师,可是有什么事儿?有什么事儿您尽管说就是了。”
王长富赶紧摸自己的口袋,但是摸索了半天,口袋里的钱早给了这位大师,就只摸出两张布票来。
“大师,这也给你。”王长富不管不顾,干脆把两张布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