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东山那边儿,好几十年前有个旧矿,开了一半儿就撂下了,一年前有人去了那边,说那边的矿可以开,现在也有这个条件了,就再十里八乡的招工人,去那边开矿。”三婶说道:“现在甭管是什么矿,开出来,炼出来,都有得卖,而且,现在外头都说,有什么目标,要赶超人家,要全民大生产,开出来的矿可是紧俏东西呢。”
“东山?以前村长不是说,少让村儿里的人往东山去吗?怎么还跑去东山开矿去了?”张敬文神色诧异的说道。
“能出什么事儿?十几年前,东山那边儿是埋虎沟出了事儿,那时候村长才说,不让往东山去,在村子里的人发现埋虎沟之前,不也是好好的?而且,现在埋虎沟的事儿不也都早就解决了嘛,反正只要不往那边去,就没问题,再说了,矿上这么多人呢,都是县里来的正规的开矿的厂子,挣的又多,所以村儿里不少后生都结伴去了。”
三婶一边儿忙活着一边儿说道:“敬文啊,村子里的后生比不得你,你呢,有本事,读书也好,在学毕了业之后就能走出这个村子,可是村子里别的后生不一样,上完学以后,没多大的能力能离开这里,就只能再周围讨生活,能赚到钱养家就足够了,十里八乡也有不少人背井离乡的出去打工,一年到头都回不来,大山再东山矿上,怎么说赚的也能养了家,守在我和你三叔身边儿,也就足够了。”
张敬文听了三婶的一席话之后,也是暗自叹息了一声。三婶觉得这样就不错了,但是张敬文也知道,这样的选择,大山心里愿意吗?
张敬文是跟大山一起长大的,有些事儿,张敬文了解大山,但是三叔三婶不知道,就像再这件事儿上,大山怕是对外面的向往大于安安稳稳的再矿上干活儿。
说到底,不管是人的志向是什么,东山上到底有什么避讳的,到最后,都得向现实生活妥协c低头,志向理想不能管饱,管饱的是饭,吃饭需要钱,只有干活,才能赚钱,不管是干什么活儿。
大山到东山去出力气做矿工,也是要讨生活。现在三叔张孝广身体还很硬朗,能养得了家,十年二十年以后呢?这个家,就得落在大山的肩膀上,他得扛起来。;酷匠*《正;f版{首a发0
“三婶儿,以后大山要是有机会能走出去,您会同意吗?”张敬文问道。
“哪个当父母的不盼望着自己的孩子好,但是想要走出去,那也得有本事,大山跟你是从一块儿长大的,他是什么样子,有什么才能,你也知道,书没读多少,没什么文化,走出去,说的倒是容易,与其在外头摸爬滚打吃苦受累,我这个当娘的,到希望他安安稳稳的在村子里,至少日子过的舒心。”三婶儿说道。
三婶从生下来,就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到了年纪,嫁给了三叔张孝广,一辈子也就在村子里了,没有什么大的眼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最质朴的。
“好了,从外面回来,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吧,先吃点儿东西。”
说话间,三婶儿已经揭开了锅盖,锅里做的是混汤面,给张敬文盛了一碗。
张敬文也很长时间没吃三婶儿做的饭了,再加上从县里回来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还真是没好好吃饭,到了现在,也是腹中空空。
傍晚的时候,大山从外面回家了,在矿上干了一天的活儿,整个人也是灰头土脸的,但是他也知道今天张敬文会回来,所以下了工之后,就赶紧回家里来了。
这么长时间不见面,大山的样子也变了不少,更高了,更壮实了,粗壮的手臂看上去就很有力量,但是人也晒黑了。
“敬文!”大山一进了自家的院子就喊张敬文的名字。
张敬文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大山,好久不见。”
现在张敬文跟大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