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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风山本就是我所守护之地,我想去哪就去哪,与你这小辈没有半点干系,你也无资格。”
白猿抬手欲拍起这个对自己言语不敬的人族小辈,但看到这个人族小辈清澈眼眸中的伤痕犹豫了一下,如小山丘一般的巨掌停滞在半空中。
白猿低吼发泄着不满。
一道伛偻的身影从众人身后密林中缓缓走了出来,这道伛偻的身影手上还提着一个人。
“王千喜?”
苏无眉头一皱,从密林中走出的这人脸黄肌瘦,背后却背着一柄与他身材极为不符的大弓,他手上提着的那个少年显然就是与他一同进入密林的王千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昏了过去。
“张师伯。”
叶琅低头道。
是苏无倒是第一次看到叶琅对一个人低头,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这个面黄肌瘦并不出彩的中年男子,谁知那中年男子忽然侧目,眸含精光刺的苏无双眸有些生疼。
“你与她,好自为之。”
中年男子平静说道,身形一闪,便原地携着王千喜消失不见,独留一头雾水的苏无。
白衣少女若有所思抬头望着天空,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
“师兄,这两人颇为奇怪。”
羽风山内,群峰之中,庭院之上。
老人手指轻点另两枚铜镜,两枚铜镜中的人影逐渐放大,正是苏无与白衣少女二人。
接着铜镜中的场景逐渐后退,回溯到两人刚入幻林的时候,白衣少女刚抬起腿,铜镜中的画面便定格住。
“这少女的脚足悬空,且心幻林之中幻化的妖魅对她不起任何作用,由她心中幻化的心魅也没有变化出来。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白衣少女心境与叶琅一样是纯净之心,二是这白衣少女心魅就连心幻林的瑚魅树都无法显现。”
老人指尖连点,白衣少女所在的那枚铜镜又接着衍生几枚小铜镜,小铜镜内显现的正是心幻林中的场景。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中年男子站在庭院之中,聆听着长须老人所言,又望了几眼悬在头顶的铜镜说道。
“师兄请讲。”
长须老人拱手侧听说道。
“这瑚魅树坏了。”
中年男子缓缓说道。
长须老人一愣,面色浮现一丝犹豫道:“这观天镜,风月轩,心幻林,毅离墙都是从灵宝宗买来的,其他三物都正常,为何独独这心幻林中的瑚魅树坏了?”
中年男子一直负在背后的手抬起,指着头顶的铜镜,只见浮现苏无画面的铜镜分出几道小铜镜,铜镜之中显现的也是心幻林的场景,其中有一枚铜镜浮现的是风月轩竹屋。
“你瞧得出这人可有什么不对劲?”
长须老人听到中年男子的询问,目光放在刚才分离的铜镜之中,眉间紧锁,铜镜中的画面不断前进后退,最终轻嘶一声道:“这人哪里都不对,却又哪里都对。”
“何解?”
中年男子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反问道。
“他步入心幻林中,妖魅杂生,心念显行,瑚魅树亦幻化出他的心魅,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对于妖魅视若无物,而瑚魅树显化的心念却是一团迷雾,这乃我羿慑门立宗,用这瑚魅树以来便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并且他进入风月轩之时,美色无动于衷,财宝无动于衷,法宝秘籍亦无动于衷,就像是一个清心寡欲的道士与一心敲钟念佛的和尚一般。七情与六欲,我在他身上不见半分有。”长须老人抚须摇头道,随即指尖对着虚空一点。
铜镜一现,镜中浮出风月轩。
此时风月轩中浮现一道道旖旎之景,而旖旎之景的主人却是那王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