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阴山并不高,有着花草树木,有着溪流乱石,既有鸟兽,也有虫鸣。
但令人罕见的是,附近小镇却很少有人来这咸阴山狩猎,仿佛这咸阴山是个无树草无鸟兽的光秃之地。
那位气质出尘,十分俊朗的辰公子站在咸阴山脚下,仰头望着这座咸阴山,仿佛能透过这山上层层叠叠的树林见到那间灰青道观。
“沐师妹,你说说那位道宗的前辈真会在这间道观之中?”
辰公子右手指尖轻抚腰间那柄宛如水雾般的清剑,眼眸平静不带一丝波动,含着笑意问道。
“不知。”
沐师妹的身形不再像是之前那般不引人注目,身上与辰公子相同的飘尘气质逸散了出来。
“沐师妹,既然破了这红尘心定,倒不如好好说上一番话,两字三字说出口,岂不憋乎哉?”
辰公子轻笑一声,右手指尖一挑,腰间那宛如水雾般的清剑,真如水雾一样迸发升腾,瞬间弥漫在辰公子与沐师妹四周,再刹那之间在半空之中重组成一柄清剑,直直落在了辰公子身后,也是咸阴山的山脚。
溪水断流,花草枯黄,草树颓败,原本一座还称得上青山绿水的咸阴山,瞬间就变成一片死寂之山。
那处于半山腰的一间灰青道观也赤裸裸展露在辰公子面前。
“听闻道宗清宁真人在此间道观中悟道,晚辈辰逸飞受奉宗门之命前来拜访。”
辰逸飞虽言语恭敬,但依旧坐于马上,不见半分尊敬之意,嘴角扬起的笑意更甚。
“晚辈沐烟荷,亦奉师门之意前来寻前辈一见。”
一直被辰逸飞称作沐师妹的沐烟荷倒是第一时间翻身下马,毕恭毕敬对着那间灰青道观作揖道。
半山腰的那间灰青道观中寂静无声,观门大敞,但辰逸飞却始终看不清这道观内的景象。
“越仇,去看看。”
辰逸飞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嘴角的笑意略有收敛,俊俏出尘的脸庞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
“好。”
也不见越仇有什么动作,只听得他这声好字还未尘埃落定,再见他时却已经站在半山腰那处灰青道观的观门口。
“得罪了!”
越仇朗声一道,便跨着大步欲踏进这道观之中,却没想道观内凭空刮起一道阴风,越仇瞬间觉得自己的百骸被这风刮掉一层,一时间抬起的腿却不知该不该放下去。
“越仇你在磨蹭什么?”
辰逸飞自然不知晓那道观凭空而起的凉风有什么异常之处,只看到越仇抬起的脚迟迟未跨进道观之内,心有不悦。
“能如此对一位武宗镜的人说话,又如此嚣张跋扈的姿态,却又要摆上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这样的人恐怕只有那武宗执武长老辰雷才生的出来吧。”
就在越仇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进这道观之时,道观内传来一声平淡的话语,然后越仇便倒飞出去,一直撞在空气隐而不露的水雾界壁上,才缓缓掉落在地面。
“老道寻思着剑宗那般有礼的小姑娘怎么会与你这人同行,原来你是借了剑宗的水雾剑。”
半空中虽一闪即逝的水雾界壁,但还是落入了这间灰青道观的老道眼中。
“看前辈如此轻易便击退越仇,想来晚辈该称呼前辈为清宁真君?”辰逸飞眯着极狭的眼睛不着痕迹瞟了一眼倒地至今未起的越仇笑道。
“何必绕着弯子试探,又何必暗地里弄那些小把戏,老道还犯不着仅因无理便与你们二个晚辈计较,老道又不是稷下学宫的那些穷酸儒。”
道观内急射出一道青光,射在半空中,啪的一声似是击落了什么东西。
辰逸飞看着掉在地面上的传音令,心中已经有了一点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