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明尽,雄距一方的盛世强国宣朝京城里车马毕休,街面巡逻的城防兵多了一倍不止。
他们互送着风月楼里的贵人们离开,就在刚刚不久,风月楼后院中发生了一起命案,死了四个外乡人士,不一会时间就传的满城风雨,贵人老爷们纷纷离去,坏了好的兴致。
街面上敲起了警锣,封城闭门的命令即刻就到了,守城头领不紧不慢的走来,才执行了闭城的命令,他的脸上似乎洋溢着某种难言的喜色。
守城兵缓缓关上了城门,这也是汴京城多年来头一次提前关闭城门,守城头领也是早有耳闻,街面上敲起的警锣他如何能够早听不到?
手下的守城兵关闭城门后凑上前来,他不解头儿的处事学问,特来一学。
守城兵好奇的问道:“头儿,您这脸上的喜是从何而来?不妨与小人说说。”
“你懂个什么,这叫与人方便,与人方便。”守城头领斜眼一笑,暗藏玄机。
“这两个与人方便,是与谁和谁的方便?”守城兵探起脖子问。
“这第一个与人,自然是与大人们的方便,我若是听到警锣后就即刻戒备,加强管制,你想啊,那贼人一定做贼心虚,定不敢出城,大人们都在风月楼里作乐,倘若那贼人见城门出不去还不得挟持大人们寻个生路出来。”
守城头领说的在理,守城兵一个劲点头称是,这智慧可不是他能有的。
守城兵接着问道:“那头儿口中的第二个与人又是何人?”
头领一拍士兵头盔,气着说道:“还不都是为了你们这些,你们家中谁人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除了那老李头是个光棍汉,谁的命不是全家的希望,我若是有意为难,那贼人还不得和我们打斗起来,到时候刀枪无眼,你想那贼人可是一连杀了四个外乡人士,明面上是这么说,其实就是好听些,这几日里进城的外乡不就是隆州来的那几人嘛,我们能是贼人对手?还不得拼个你死我活。”
守城兵佩服头儿的智慧,竖起大拇指称赞。
“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在为我自己,守了大半辈子城门,临了不想出个什么事来,好始好终得了,这当中的厉害关系多了去了,我这么做,贵人得感激我,那贼人更得感激。”头领晃着脑袋得意说道。
“头儿深思远虑,属下钦佩,可那贼人真的出了城去?”
“当然,还能有假?”
“可……”
守城兵搪塞,有话难言。
“你是说这案子对吧?我宣人喜好文墨,那个不是清雅之人,这案子破不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没人在意,贵人老爷们平安无事,过段日子准风平浪静,死的又不是什么人,谁会在意,要是真在意也是府尹张潮山张大人在意,与我们何干?”
守城兵彻底服气,再无话可问,这做人终究是门高深学问。
“墙高砖冷,门闭人清,街有走士卒,外有杀人郎。”
“头儿,好诗,好诗啊。”
“好你个头,回家吃酒去。”
头领唱着小调,在城门前各自回了家去,轮班换岗的城防兵已经接替他们。
……
陆离走在城外,想起此夜种种,如梦幻一般,回首看着自己拉长的身影,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特别是出城时的顺畅,陆离心中打起疑问,汴京城何时变得如此草率了,那些守城兵都是干什么用的。
既然出了汴京城来,陆离不再去想此前种种,后面的路还有很长。
今夜思量处,愁思落谁家,长路漫漫兮,世道难奢望。
陆离向着城外南边一百五十里处行走,他的眼前从未感受过这般的宽阔,今年要年满二十岁的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无知少年,陆离浑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