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果果经过了惶惶的一夜,他站在窗边看着汴京城下的夜幕,心觉此后再见不知会是何期,汴京城之大,却也有着无数的辛酸与苦楚,王果果也曾想留在此地,度享余年。
夜过了很深的时候,王果果睡了去,带着他的不甘与难耐,像是被人弃离的孩子一般,孤立,无助,仿佛连眼里的血丝都满是忧思。
而对于陆离来说,一趟焉识海忽入神迹,洞悉破镜,五年时光停留渐微,其实他本该更快一些,如今终入了破镜境界也算得小有成就。
修行讲究的始终是个机缘巧合,无巧不成书,正如茶酒坊里的文人墨客,诗画的无酒不欢,合适二字,才是最精髓的地方。
焉识海太过强盛,亦如上等的补品,驾驭不了之人只会适得其反。
陆离模糊中从梦里醒来,若无其事一般,窗外已有朦胧亮起,从新感受自己身上的元气时,陆离发现不一样了,这是他破镜后第一次对自身的元气进行查验。
体内之气至纯至真,洁净的元气中似乎有无穷尽的力量存在,如果说以前是丝丝缕缕的溪流话,那么此刻陆离感受到的就是一泓清正而无尽的海流,这在陆离看来,是巨大的变化。
陆离初入破镜,他领悟到的才是冰山一角而已,他想着难道真的是焉识海的缘故?这样的变化的确太过强大了,除了喜悦外,陆离的神情里还有几分难解。
正想自己身上的问题,陆离接着已经亮了起来的光线看见了桌上收拾好了的行李,行囊扎扣的整齐,一旁放着的军服,叠的棱角分明,再顺着目光移去,王果果睡的有些酣甜。
看来明天应该就是王果果离开的日子,今夜是他在此处的最后一夜,本该兄弟间把酒言欢,父母泪送儿郎的场景,王果果孤身一人,显得格外冷清。
陆离趁着蒙亮的天色,出去拿了两壶酒来,看着天边泛出的鱼肚白来,透过二层上舍房里的窗子看的明白。
陆离走过去晃了晃睡梦中的王果果,说道:“果果哥,醒醒…”
王果果睡眼迷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看到陆离站在面前辨认了下,然后有些惊喜的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说道:“阿离?你没事了?病好了?”
陆离开怀道:“当然了,本来也没什么大碍。”
王果果欣喜的从床上爬起,“没事就好,掌柜的和我都以为你要死了呢,连棺材都给你备好了,阿离,你这到底怎么了?”
陆离随口一答,不当回事说:“生了场怪病而已,你看,这不什么事都没有。”
说着在原地转了一圈,表示自己真的没什么问题了,陆离并没有告诉王果果自己是因为破镜的缘故,是不想多去浪费时间解释。
“阿离,真是神奇了啊,都说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这是病去也如山倒呀,不管如何我在走之前能看见你活蹦乱跳站了起来也算安心的多了,你知道么……”
王果果忽然说着就流出了泪来,他拉着陆离坐下,口中含糊不清,“阿离...这汴京里我也就最放心不下你,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说...”
“果果哥,阿离也把你当成哥哥一样,今日你便要离开,只能以酒相送。”
陆离将拿来的两壶酒取来,因为入军不能饮酒,所以陆离取来的是青酐的梅子酒。
二人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艳阳点点升起,倒也不负这送别之景。
“果果哥,出门不比茶酒坊中,凡事得多小心,战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杀敌多少没事,但你得活着回来。”陆离说着有着几分难过,原来送别竟如此叫人伤感。
往事不由得上了心头,陆离想起了自己全府上下的亲人们,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离,你放心,他日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