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场灯亮起,谢少艾流着眼泪,站起身拼命鼓掌。
“你怎么没哭!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谢少艾扭头质问安静坐在位置上的凌望舒。
凌望舒哭笑不得:“你这还挺入戏的。”
谢少艾被铁石心肠凌望舒扳着肩膀推出剧院。场景不再,街边冷风细细吹过,谢少艾从舞台剧的情绪中缓缓解脱出来。
“看现场的感觉,和看电视太不一样了……”谢少艾喃喃。
“好的不一样,还是坏的不一样?”凌望舒问。
“当然是好的!”谢少艾回答,“我仿佛做了一场梦。”
凌望舒笑着看她仿佛还没完全回神的呆样。
“以后我还想来。”谢少艾噘着嘴说。
“可能是女孩子喜欢这种爱情戏?如果不是爱情戏,你还喜欢看吗?”
谢少艾思索片刻,慎重答道:“可能会有影响,但场灯暗下来之后,全世界黑黑的,我似乎可以忘却自己的存在,转而全身心沉浸在故事里,这个感觉太棒了,而且无可替代。”
“那你自己在家关上灯不就好了。”凌望舒杠她。
谢少艾不满:“诶你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应该为你喜爱的舞台剧事业卖安利啊!”
凌望舒摇头笑,“我没有那么喜欢舞台剧。”
“……你刚才在教授家不是这么说的??”
“哦,逢场作戏罢了。”
谢少艾嫌弃地跳离他身边。
一起看剧的众人在剧院门口分别,凌望舒的司机把车开到剧院门口,先送少艾再送凌望舒。
司机是本地人,不懂华语,谢少艾和凌望舒能在车上说点在外面不方便讲的话。
凌望舒解释起他一定要争取剧目引进的理由:“我妈被那个男人骗来国外,原本有些积蓄,但她不懂生活,又生了我,钱财只出不进。那个男人消失不见,我们的日子很艰难。为了糊口,我妈就在家附近的小剧院跑龙套,偶尔替一些没台词的角色。”
“演出都在晚上,法律不允许小孩子被一个人丢在家,所以我妈会背着我到剧场,上台的时候就把我放在后台。我那时四五岁,经常偷偷溜到观众席,找个空座看剧。”
谢少艾了然:“就是你向教授争取的这部剧?”
“是。”凌望舒的脸庞隐没入夜色,神情不辨喜悲,“我妈妈太傻,傻到只会酗酒和埋怨。后来她精神出了问题,剧院不让她上台,那之后,我的记忆就全是灰色的……直到我妈妈去了,王总找到我,带我回华国。”
“在剧场的日子,是我童年仅有的快乐记忆。演出结束演员们会聚餐,我妈算不上演员,但因为我年纪小,那些叔叔阿姨们喜欢逗我,如果我学他们唱歌跳舞,就有炸鸡和薯条吃,运气好了,还有冻酸奶。”
凌望舒的眼睛闪着泪光。
“我在外面吃饱,不花她的钱,她就不会骂我。”
“少艾,如果恋爱结婚,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一个真正爱你,珍惜你的人。男人的花言巧语,一句都不要信。”
谢少艾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再嫌他提找男人的话题讨厌。
凌望舒在波市又逗留了两日,匆忙回国参加国视春晚的排练。他的团队也风一样收拾人马跟了回去。
造型师小田临走前真情实感地又找机会给谢少艾化了个妆,用他的话说,臭男人有什么好化的,美少女才是世界的瑰宝。
谢少艾对比了下自己圆嘟嘟的肉脸和凌望舒的神颜,深深怀疑小田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化妆不自拍天打雷劈,谢少艾矫揉造作地自拍了几百张,选出最满意的在朋友圈发了个九宫格。
亲妈王盈微女士点赞,回复:“粉太白,口红太红。